李元晋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而后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公公: “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公公低头,诚惶诚恐: “回皇上的话,此事事关重大,还事关晋王殿下,老奴不敢妄言。” 皇帝笑了笑,打开了手中的折子, “这是三司呈上来的人员证据。 若说其他人被老四收买了,或者威胁了,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朕都信。 不过,这秦家也牵扯其中,且首当其冲,朕却是不信的。 秦重此人,一块木头,又臭又硬,最不好与人打交道。便不存在他结党营私。 将军府若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都不需要别人检举,秦重会亲自把人送到刑部大牢去。 便也不存在他受人威胁。” 李公公会意出声:“皇上的意思是,秦家,是被冤枉的?” 皇帝长呼一气,拍了拍膝盖,把手中的折子随意的丢到了案台上,自己从椅子上起身,双手负背走到窗前。 “其他人不好说,但这秦家十有九八是被冤枉的。” 李公公语气一惊:“但是三司会审的结果,必然是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的。” “说明设局的人,手段高明。” 皇帝笑了笑,然后道: “朕倒是不知 ,老二还有这个本事。” 这话李公公可不敢接,只得转而道: “那皇上,可要重查此案。” 皇帝摇了摇头:“不必。” 秦重那个臭脾气,连朕都不怵,该给他吃吃苦头才是。 而且就他那性子,留在京城怕是被人吃的渣渣都不剩,既然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去。 秦家的证据,哪怕罪责首当其冲也罪不至死,把秦家放出去,也算朕为大魏,留下一名将。” 李公公低头不语,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默认了皇子们之间的斗争,把秦家判出去,算是不让秦家参与党争。 京城如何斗是一回事,当若有外敌侵犯,必须要有可抵御的将领。 “一切都按照流程办,朕要看看,老二能做到哪一步?” 长春宫。 是馨贵妃的寝宫。 馨贵妃是大学士薛察的女儿。 生下一子,为晋王李元晋。 此时的长春宫内,馨贵妃一身华丽的秋香色宫装,眼色焦急的往宫门口张望。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绯色宫装,宫装上用细细的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月季和画眉。 花花草草,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娇艳无比。 她今年三十多,脸上却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满头珠翠,也不显得繁冗,反而和她整个人的气质相得益彰,看起来艳丽而韵味。 李元晋一进宫,她便收到了消息。 每回李元晋进宫,皇帝都会准许他来拜见馨贵妃,想来这一回应该也不会例外。 长春宫的门口,此时守着四个宫婢,馨贵妃在宫院内的亭子里坐着等。 面前的茶已经凉了两回,都没有注意。 终于,在添第三回茶水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宫婢请安的声音: “见过晋王殿下。” 馨贵妃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朝着门口望过去,就见两个月不见的儿子,从门口进来。 “儿子见过母妃。” “快起来快起来。” 馨贵妃差点喜极而泣。 连忙把人引进来。 进了屋,管事嬷嬷去门口守着。 大殿内只有母子二人。 李元晋一改刚刚在御书房乖巧听话的模样,负手而立,眼神阴鸷。 对馨贵妃把刚刚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馨贵妃眼露凌厉:“果然是他。 这一招借力打力倒使得好。 晋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难不成真要就此去往封地。 京城朝局瞬息万变,若真去了封地,京城有什么事情都鞭长莫及,那就相当于是认输了。” 李元晋开口:“当然不。 父皇应该也没有确定让我一定去封地,要不然也不会说过了月底再走。 我猜,这是父皇给我的机会。” 馨贵妃:“可要母亲去替你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