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那位李伯爷有趣……大风筝啊,她也想跳一遭,就是父王一准儿不让。
李梦卿笑过了,瞧着黛玉眼中的光彩,不禁羡慕道:“如此说来,林妹妹与李伯爷也是两情相悦了,真真儿是羡煞旁人。”
黛玉笑着没言语,想起李惟俭来心下满是熨帖。
此时就听李梦卿又道:“不过我听闻李伯爷好似有些……贪花好色?才多大年纪,家里姨娘就数不过来了。”
黛玉笑着解释道:“哪里就数不过来了?他顾念旧情,那几个多是一直随着他的丫鬟。只一个姨娘,还是机缘巧合纳进家门的。”
“那也不少了,林妹妹就不曾吃醋?”
吃醋?黛玉忽而想起了宝琴来。不过自打宝琴进了伯府,好似俭四哥心下的涟漪也逐渐平缓起来,如今又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
因是她便说道:“勋贵人家,多几个姬妾也是寻常。再者,只要她心中有我,我又何必管着他?”
李梦卿瘪嘴道:“你倒是想得开。哎,我就算想要想得开,只怕父王也不肯呢。”
黛玉眼珠转动戏谑道:“郡主春心萌动,莫非也有了意中人不成?”
“讨打!”
两女顿时闹作一团,好半晌才以黛玉求饶告终。二人转过红梅往远处缓步而行,黛玉忽而说道:“是了,过几日我要去干娘家中小住几日。”
“给事中胡大人家中?”李梦卿撇嘴道:“妹妹那两个兄长一个赛一个的书呆子,无趣得很。”
黛玉笑着没应声,想着脱离王夫人掌控,心下便说不出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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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掀开窗帘,目视着李惟俭与巡城兵马使在衙门前彼此拱手告别,旋即往马车这边厢行来。
不待李惟俭登车,平儿紧忙挑开了帘栊来:“俭四爷。”
“嗯。”李惟俭应了一声,猫腰进得内中,抄起手炉大马金刀落座,随即笑道:“巡城兵马司不富裕,不过也下了百台订单,回头儿与你们奶奶说了,得空往城南南货铺子走一遭观照观照。”
平儿心知肚明,定是俭四爷与那位兵马使有了勾兑。当即笑着应下道:“还得是俭四爷出马,早前我们奶奶愁的什么也似的,这回定然放心了。”
李惟俭笑着应下,平儿又赶忙抄起茶壶来为李惟俭倒了一盏温热茶水。待李惟俭呷过一口,平儿又道:“险些忘了,今儿一早奶奶自老太太处得了信儿,说是张宜人下了帖子,邀着林姑娘去其家中小住。老太太早就准了,说是过几日便送林姑娘过去。”
李惟俭顿时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故作讶然道:“还有这等事儿?”
平儿看破不说破,只道:“林姑娘认了干亲,这总要上门走动一番,我出门时三姑娘还领着人往库房去寻贺礼呢。”
王熙凤早知李惟俭与黛玉之间的猫腻,她虽不曾漏过口风,可与平儿朝夕相伴,平儿又是个伶俐的,又如何看不出此中内情?
李惟俭不想提及此事,转口便道:“平姑娘这阵子受累了,说不得年关时二嫂子要给平姑娘包个大红包呢。”
平儿笑道:“我们奶奶银钱上素来爽利,也不用年节,如今私下里就没少贴补我呢。”
这倒是真的,王熙凤自打得了暖棚营生后再不差钱,虽银钱给的不多,可隔三差五总送平儿一些头面、胭脂水粉,如今衣着打扮上便是赵姨娘也没平儿体面。
李惟俭笑道:“我多嘴了,二嫂子果然大气。”口中这般说着,扫量一眼平儿的面容,李惟俭心下犯难。
这凤姐儿前头自己个儿送上门也就罢了,如今偏要他拉平儿下水。他李惟俭虽说不算个好人,可也没坏的那般彻底。这等勾搭良家的事儿,实在有些别扭。
王熙凤如今胃口极佳,料想必是孕早期,李惟俭就想不明白了,凤姐儿求仁得仁,那爵位眼看也要落在贾琏头上,非要让他拉平儿下水为的又是哪般?
既然心下别扭,李惟俭干脆也不强求了,只待往后与凤姐儿独处时再商议此事。
此时天色过午,车马自外城过了宣武门往内城而去,临近西单牌楼,忽而车马陡然停将下来。
李惟俭心下纳罕,挑开车帘观量,便见丁如松兜转骏马过来道:“老爷,前头有人拦住去路,送了帖子,说是请老爷一会。”
说话间丁如松奉上帖子,李惟俭纳罕着接过,展开来却见帖子里字迹寥寥,只写着‘长乐居士’四个字。
李惟俭看罢蹙眉不已,平儿略略瞥了一眼,紧忙道:“俭四爷若有事儿,单将我放下就好。如今外头也有人力车——”
却见李惟俭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
长乐居士……东宫又名长乐宫,这欲盖弥彰的名号,除了那位太子还有谁敢这么自称?
只是李惟俭素来低调,连朝政都避之不及,怎么就被这位给盯上了?略略思忖,李惟俭顿时恍然。是了,怕是太子拿自己当钱袋子了!这倒是不好处置了。
平儿盯着面色变换不停地李惟俭,攥紧了帕子又不敢咋声,生怕搅扰了俭四爷思绪。忽而就见李惟俭看将过来,低声说道:“平姑娘可还记得今上生辰?”
天子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