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有些惊讶, 他不是在闭关吗?
“你怎么来了?”问。
“把仙子接到家里做客,自己关在静室里半步不出,这是待客的道?”
奚琴听了这, 笑着说道。
他朝亭子来, 闲适地在亭中石凳上坐下。银氅瞥见外人,小心翼翼地拢了拢瓜子儿, 唯恐被人抢了去,初初从石桌上跃下,跳到亭栏边,“哼”一声别过脸去, 一只鼠妖跟他抢阿织已够烦了,眼下又来了个奚寒尽。
奚琴看了这两妖一眼,没在意,问阿织:“在这里会不会住不惯?”
花谷照顾得再好,奚家毕竟是世家大族,人多眼杂,总有不妥帖之处, 若不是这样, 这两怎么会足不出户呢?
阿织没应这, 只道:“你刚浸好骨,正是闭关稳固境界的好时机,不该出关。”
奚琴沉默了一会儿,状似随意道:“可是,稳固境界需要心绪平静,杂念太多, 神思不定,被心灯发现, 把从闭关的静室里撵了出来。”
他说着就笑了,“没地方可去,只好来找仙子。”
这是他家,他说没地方可去,谁信?
初初“嘁”一声,对这番嗤之以鼻。
阿织有分明白。
是被奚琴亲自带回景宁的,眼下又单独住在一个院落中,难保不会引人好奇。昨,想帮银氅讨一些瓜子和书卷,刚出院门,便撞上一个奚家女修。
女修帮了忙,随后问:“你就是跟寒尽哥哥回景宁的仙子?”
“你和寒尽哥哥很熟吗?”
“你们是在仙盟认识的?”
阿织不知道该怎么答。
暗自把灵识放出去,发现远处的墙根后,还有名女修在偷偷听们说。
阿织身份敏感,非常谨慎,之后半,让灵识覆盖过整片近山堂,以防有人对起疑。
因此,捕捉到这名女修的议论。
“听说的确是在伴月海结识的。”
“跟着寒尽哥哥外出历练了好次呢。”
“怎么可能,寒尽哥哥在景宁时,成只知道修炼,跟谁都和气,跟谁都不熟,独来独往惯了,怎么会答应跟不认得的人外出历练?”
阿织这才知道,原来们对好奇,只是源于奚琴,没有太大的恶意。
也是从这些女修中,听到了奚琴以往的样子。
跟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是凌芳圣的胞弟奚湄之子,出生在山青山,幼时勤于修炼,直至母亲病重去世,他才搬到景宁长住。因为生来就有骨疾,在景宁的数,奚琴不常与人接触,跟在山青山时一样,他把长时光都耗在了修上,即便外出猎妖,也喜欢独独回。
也是,哪怕天生仙骨,修上若不刻苦,怎么可能在短短数间就破入分神境?
阿织想到奚琴是后来才搬来景宁的,双亲皆亡,寄人篱下,适应之前,他在这里大概度过了一段不那么自在的子。
道:“你如果实在静不下心,可以去静室帮你护法。”
“你在担心?”奚琴问,不阿织回答,他笑道,“不了,护法无趣又辛苦,要时刻提着心神不能歇息,不舍得让阿织辛苦。”
他说着,目光落在银氅身上。
银氅正老神在在地剥瓜子儿,初初看他吃得香,好奇地探出爪子,也想拿一粒来尝一尝。爪子刚够到瓜子,银氅眼疾手快,伸手护食,这时,凭空卷来一阵灵风,瓜子被风卷着托入高空,落到奚琴手中。
两妖被半路劫食,正要发作,只听奚琴道:“初到景宁,带你们四处?”
银氅和初初的动作同时顿住,一齐点了点头。
景宁坐落在伴月海以南,涑水之北,与许多居于高山深谷的玄门不同,奚家景宁,就像一个人间市镇。街道纵横交错,仙阁有秩地分布其间,商贩卒、散仙高人,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只是都入了道,因住在景宁,都听奚家的吩咐。
奚家也养自己的修士,就像楚家门人会被外界戏称为“鬼差”,奚家一众修士着蓝衣,绣凌泉纹,统一称为“栖兰卫”。
正是夜,街上没什么人,奚琴带着阿织,御器路过市镇,一路东,来到一处矮山。
矮山上雾茫茫,两名栖兰卫守着一个法阵。
见到奚琴,栖兰卫上前了个礼,唤道:“琴公子。”随后撤了法阵。
法阵一撤,雾也散了,矮山露出真容。
阿织放眼望去,只见山上山下栽种着密密匝匝的栖兰木,正值花期,仙木上繁花绽放,一片片蓝白云蒸霞蔚,这蓝白色,正好与栖兰卫衣衫的颜色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