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李启还从敖光晓的态度中读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从敖光晓的这种戏谑态度之中,李启似乎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祝凤丹的影子。 玩世不恭,肆意妄为,好像做任何事情都不考虑后果,随便乱搞都无所谓。 也是因为……‘天意’吗? 对‘天意’,李启其实也很不满,他很厌恶这种每一步都有人安排好了的体验,但李启一直抱着的想法是,尽人事听天命。 哪怕有人安排,但最终事情依然是自己做的,所以依然要积极面对每一件事,认真对待每一件事。 因为,不管被谁安排,归根结底,这些都是自己的人生啊。 如果仅仅是因为被其他人干涉,就放弃自己的人生,那也太过于愚蠢了吧? 但是……敖光晓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可悲,正相反,敖光晓似乎,觉得李启很可悲。 很可悲吗? 李启突然自我怀疑起来。 似乎……也挺可悲的,如此的努力,如此的挣扎,但始终是在舞台上任由别人安排,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敖光晓现在这玩世不恭的模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意’难违。 李启在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和罗浮山的事情,和辰极金丹法的事情,应该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是他自己冥思苦想,终于用这个方法找到了罗浮山的一条活路,也算是给巫神山找到了一条可以真正掌握日月行路的方法,而如果事成,他自己也有了一个从此可以脱离人道桎梏的机会。 他觉得这是自己想出来的,是自己挣扎出来的道路。 可如今看来,那真的是自己挣扎出来的道路吗? 他去唐国,是天魔的‘天意’,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为他备好,为的就是让他去三生古镜面前接受天魔之眼的审视,找到他的来历。 他如今来东海,又是为何呢? 李启自己觉得是给罗浮山求活路,给巫神山找一条破局之点,也能让他自己从漩涡之中脱身而出,却不曾想,这只是有一个漩涡,又一层‘天意’。 敖光晓这般戏谑,祝凤丹那般玩世不恭,都是因为他们看透了‘天意’? 李启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按照李启的性格,他就算想明白这一切,也不会停止挣扎。 当初,天魔亲自降临在李启的面前,李启的脑子里想的也不是放弃,而是去思考有没有可能的活路。 所以,仅仅只是迷茫了片刻,李启就摇了摇头,对敖光晓说道:“无妨,就算一切都已经注定,我们也得去做,才能将事情推向注定的终点。” 敖光晓却有些好奇了起来,他甩了甩尾巴,任由无数的攻击砸在自己身上,对李启问道:“就算你知道,事情躺着不管也会进展到注定的结局,你的努力毫无意义,你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作用,最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也会去做吗?” “你拼命去做那些事情,和你躺在家里睡大觉,最终的结果可是都不会变的,因为这是‘天意’,‘天意’如此,人力难违,噢不对,不是难违,是不可违,绝对不可。” 敖光晓的声音不再戏谑,而是有些认真起来。 “不一样,在家里睡大觉,和我去努力去做,就算结果一样,但终归是不一样的,好了,不谈这些了,不知道,前辈对我所提的交易,意向如何?”李启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辩驳。 没有意义,就和道途一样,各人有各人的路。 对李启来说,哪怕被安排着,被推动着做事,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做的事情要出乎本心,要是他愿意去做的,自愿为之付出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人安排,他依然要去做。 如果有人安排,那更好,说明他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失败。 再如果,有人安排他必然失败,那么……剩下的便是对抗了。 谁说天意不能违? 再说了,就算真的不能违,但这世间,又不止一个天意。 “我的意向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意’,天意要你这么做,那我不管做什么都没用,我应下了,倒戈是吧?行,只是有一个条件,让理道交出他们的船,上面我远房侄子的尸体,一片鳞也休想带走。”敖光晓如此说道。 “这是理道的事情,和我无关,我管不了这件事,不过……此刻出手,我也拦不住你,不是吗?”李启笑道。 “嗯,说的好,确实,那么就交给你咯,别让他追过来啊。”敖光晓笑道。 随即,真龙的身躯勐的延展,一尾巴将巨灵神傀儡抽飞,迅速朝着李启这边飞过来! 这个动作极为迅速,但在四品眼中依然有迹可循。 毕竟,就连李启这个七品的战斗,都是按秒计算的,四品的战斗,计算单位恐怕已经远超毫秒,一毫秒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很多事情了。 毕竟是一个刹那之间就能交手上千招的存在啊,而且每一招,都是足够低品存在研究几十上百年的恐怖术法啊。 所以,仓后勐的爆发,强烈的讯息直接朝着李启冲过来:“公子!你在做什么?!” 但他没有去阻止敖光晓,因为他腾不出手。 原因很简单,现在他在和魔君摩罗衍交战,并且对方持有死魔之气化作的法相,他必须依靠李启这边的佛气引来的佛顶光明才能对抗。 而李启在刚刚那一刹那,将药师王佛的佛气,动摇了一瞬。 就这么一瞬,摩罗衍抓住了机会!直接压制了仓后,仓后根本腾不出手去阻止! 而敖光晓也趁此机会,直接冲到了宝船附近,张口一吸! 却见宝船上面的禁制直接破碎,宝船的腹部直接炸开,其中,居然真的有一条小型的真龙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