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奇妙了,有一股酸熘熘的感觉从脏腑升起,然后冲进头脑里,就连理智都压不住。 晕晕乎乎的。 就好像,身在水中。 一直到李启都快贴到她鼻子上了,沉水碧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直接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兔子,缩进了一堆衣服里。 因为她的特异性,可以看见还在衣服堆里面不断发光,往外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符文。 挺有意思。 李启愕然,手僵在原地,哭笑不得。 把人揪出来? 不合适吧,没穿衣服呢。 不过,却见这时候,那只兔子从衣服堆里探头出来,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对李启说道:“那个……李,李启,我没有讨厌的意思,只是,你……” “你,你……”她结巴好了一会才终于说出来:“你让我习惯一下,我有点,不太适应。” 李启本来也是很紧张的。 不过看见这副模样,他突然释然了。 李启好像明白了沉水碧说的‘不要有变化’是什么意思了。 他干脆坐了下来,把地上那只兔子抱了起来。 当然,是连衣服一起抱的。 因为变成了原型,所以衣裙就变成了睡袋一样的,李启干脆一起抱起来,放在了自己怀里。 兔子从领口探出头来,松了口气,似乎也对现状很满意。 李启抱着兔子一路走到亭台楼阁处,这里应该是老师的行宫,看起来很久没有住人了。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正如之前所说的。 两个人都需要适应一下。 李启是适应自己心中的紧张和狂喜。 沉水碧则是适应一下突如其来的特殊感觉。 坐在大鹏身上的亭台之中,此刻初夏天气。 见得红芳零落,鋿绿阴阴,池面鸳鸯交颈,枝头杜宇空啼。 可惜的是,想要静下心来的二人,却只觉得越来越乱。 坐了这一会,非但没有静下心来,反而越坐越觉心思撩乱,没情没绪睹着游蜂作对,舞蝶成双。 “唉。”李启忍不住了,直接把裹着睡袋的兔子放在了桌子上。 兔子直接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把眼睛遮住,好像只要这样做,就不用面对现实了一样。 “水碧。”李启直视那只兔子,开口说道。 “嗯……”兔子微微应了一声,声若蚊吟,就像不敢说话似的。 她确实不敢说话。 因为到了现在,她回过味儿来了。 李启所说的‘嫁’,恐怕和她理解中的‘嫁’不是一个意思。 沉水碧理解中的嫁,是和罗浮娘娘一样。 相敬如宾,互相扶持,互称同道,哪怕双方的世界观不太一样,也能够相伴一起走下去。 就像是……自己和李启过去两年一样。 这是她理解里的婚姻,也是就‘道侣’。 道侣道侣,是指求道路上的伴侣,志同道合,生死与共,是和‘同道’一样沉重的词汇。 但是,虽然这个词很沉重,沉水碧觉得李启可以。 所以,沉水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启,因为她觉得和以往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李启认为的,好像不是这样。 所以她有点害怕。 不过,咽了一口口水之后,那只毛茸茸的兔子口吐人言:“等等,李启你先别说话,这竹简你且拿着。” “你我各自写上对道侣的认知,然后互换查看,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她从里面衣服里的芥子袋中翻找出一块竹简,然后怯生生的用小爪子递给李启。 “好啊。”李启倒是也答应的干脆。 主要是,他也察觉到这点了。 然后一人一兔各自背过身去,在竹简上记录。 然后,互相交换。 李启甚至隐隐约约感觉,这种交换,感觉像是…… 交换戒指? 反正怪怪的,但却有种小小的兴奋感。 难以理解。 接着,李启拿到了沉水碧写的。 上面很简单的一句话: “逐道如山中取木,难一人能独为,必与同道者共之,谓同道也;同己,谓与己意同也,古之圣王但取其与道同,不必其与己意同。” 意思很简单,她的意思是指道门的同道,道侣。 大概罗浮娘娘和日月真铅鼎,在外界就是这么一个表现形式。 李启捂脸。 果然,沉水碧以为的婚嫁,实际上是同行者。 虽然这个身份已经是非常非常重的了,可以说是兔子心中最重要的地位之一吧? 对逐道者而言,同道两个字的分量不必多说,甚至可以和父母师长并排。 分量是够了,但……差了点东西。 但是另外一边,兔子却把脸缩了回去。 她在发抖。 心脏从未跳的这么快过。 因为,李启写的是:“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婚,万世之嗣也,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后面还附了一首诗。 水月精神冰雪肤,连城美壁夜光珠。 玉颜偏是蟾宫有,国色应言世上无。 翡翠衾深春窈窕,芙蓉褥软绣模湖。 碧沼鸳鸯交颈处,妆台鸾凤再无独。 春风桃李花开夜,烛烧凤蜡香燃烛。 此情共誓成终始,劝卿不把光阴误。 这种诗,写在房中,勉强可以称之为是情趣。 写在这里,就是纯纯的耍流氓了。 气氛一下尴尬的要命。 李启在后面,捂脸不敢转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写了那么个玩意儿。 这就是凡人吗?克制不了自己,心思不够澄澈,道行不够啊! 合着之前都是扯澹吗? 那之后要怎么说? 李启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汗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就好像是…… 沉水碧很郑重的说:‘往后的人生,我想和你同道而行,一起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也不回头。’ 然后他对沉水碧说‘我想上你’。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