躇了一下,被焱君说了一声碍事,直接被杀死。 男人呆滞,然后怒吼着去和焱君拼命。 然而他尚未入品,如何敌得过八品?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化作飞灰。 八品,这在地油界都足以成为一方世界之主了,统帅上亿人,高高在上的大能者。 接连又杀了四五个,焱君似乎都有些杀烦了,看向客栈:“李先生不是自诩仁善,连一只夺舍了狐狸身躯的虎妖都要救下吗?怎么现在却任由他们死呢?” 李启依然是那副阴沉的脸色,但说话的时候,却刻意做出了轻松无谓的声色:“我救人又不是因为仁善,不过顺手而为罢了,但方才死去的人,不都是金少爷家的奴仆吗?你杀自家的人,自有自己的道理,我也不便过多置喙,毕竟我不过一个外人,怎么能干涉金少爷执行家法?” 李启如此说道,然后坐了下来。 他现在很清楚两件事。 第一,想要不被威胁,那就不能心软。 第二,想要更多人活下来,那就最好不要理。 当人命成为自己的软肋,那么自己的对手就只会更多的拿人命来威胁你,最后要么自己搭进去,要么更多的人死去。 该如何做,李启当然分得清楚。 但是,现在还有几个问题。 首先,头号问题,那就是面子。 准确的说,不是面子,而是面上的‘理’。 正如同曾经说过的,理直,气才能壮。 夫建事立义,莫不须理而定。 天地气化,道之理也。 法制正事,事之理也。 礼之宜适,义之理也。 人情枢机,情之理也。 质于理合,合而有明,所以能成‘道理’是也。 李启持身以义,更是需要注重理字,义之理便是符合大众的规章,这是信义的基础,是他巫道的根本,对方的‘赔礼’,就是‘礼之宜适’。 李启已经知道对方打算做什么了。 如此赔礼,自己若是接受了,那在‘理’上,就代表自己原谅了对方,之后对方再做什么,就没有‘理亏’这么个说法了。 这可不是什么玄学,而是确凿存在的事情,理亏代表的是人心,而人心也是一种力量,更可能影响到李启的道途。 很显然,金不唤已经看出了李启是走的巫道,所以刻意用这种手段来恶心人,使得李启理亏,甚至因此影响到他在某些神祇那边的信誉。 李启甚至都能听见金不唤通过这一出戏对他的嘲讽。 “救啊,你在集市上救本少想杀的人,你不是仁善吗?本少倒是想看看你能救下多少!”金不唤在用这一出戏码对自己发出这样的嘲讽。 并且,李启有充足的理由去怀疑,礼物里面是做了手脚的,自己收下之后,恐怕还有别的后手,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不想去赌自己的眼光能不能识破礼物的破绽,虽然李启对自己的知识面很自信,而且还有沈水碧帮助识货。 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出门的雏鸟的他已经知道了‘千万不要小看天下英雄’这么一个道理,所以不会掉以轻心。 除了上面那个问题之外,还有个次要问题。 那就是,如果真的任由对方这么杀下去,杀到一定程度,那自己恐怕就会理亏了。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有怨念正挂在自己身上。 那是死者的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不答应下来。 ‘只要你答应了,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们的死都是你害的。’ ‘你这铁石心肠的人啊,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去而无动于衷?’ 他好像能听见鬼魂的声音,虽然实际上并没有。 因为焱君的火焰,连神魂也会一起焚灭,不会有鬼魂存在,这些声音只是他感受到的怨念而已。 李启站起身,抖了抖肩膀。 这些怨念也随之被抖落,消散。 他已是九品,超凡脱俗,这些怨念根本沾染不到他的身上。 普通人们总是如此,他们通常都会去责怪那些不为他们出头的人,而不是去责怪真正的施暴者。 就好比有妇孺被买卖,人们都会痛心疾首,但方向通常是指责当局为什么不早点去解决,而不是把矛头指向恶人。 所以他并不责怪这种事情的出现。 不过,金不唤也想错了一点。 这一出戏,不会让李启自觉理亏,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对李启有意见的神祇,说实话,李启更看不上对方,根本懒得搭理。 现在发生的一切,只造成了一个影响。 那就是让李启在自己的清雾城目标里添加上了一条:“扳倒金不唤。” 本来想的是让金不唤放过飘絮,然后自己就赶紧离开,不想生事。 可现在怕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了。 “沈姑娘,阵法布置的如何了?”李启扭头,看向正在刻画符咒的沈水碧。 “三个时辰,再给我三个时辰!”兔子举起手,然后又继续忙忙碌碌的在各个地方敲敲打打,写写画画,整个房间里啪嗒啪嗒到处跑。 李启则点点头,然后看向飘絮:“飘絮姑娘,这边恐怕会有些战斗,怕是会损伤你的客栈,这边提前和你说一声,事后我定会照价赔偿,现在恐怕需要请你们暂且离开一下,免得伤到性命。” 但飘絮却坚决不从,她如此说道:“先生也是为了救我的命才开罪了金不唤,我怎么可能让先生还要赔偿给我?此言请收回去,小女子虽无什么大本事,也不如先生神通广大,但这点志气还是有的。” 接着,她又捧出一口小飞刀:“小女子功法不精,但也有些奇遇,这是我化妖之时,曾在绿山得到的一缕金气所化神兵,是那虎妖死后留下,能随心而动,须臾之间能行二里之地,在九品中已臻至极致,若是一次性爆发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