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隆基病急乱投医的做法,陆天师忍不住问道:“李隆基,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向长安的世家高门借钱吗?” “怎么没有想过,可是借不到。”李隆基恨恨的说道,“这些世家高门家家都跟铁公鸡似的,全都是一毛不拔,朕讨得急了,就一个个都跑到各坊的十字街上摆摊变卖自家珍藏的香料又或者自己的字画,这哪是摆摊,分明就是要打朕的脸。” 顿了顿,又说道:“再说借钱只能维持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陆天师不禁乐了,原来明末的文官集团学的是大唐的世家高门啊。 看来李隆基现在的处境跟明末的崇祯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明末时大明的国力已在内忧外患中消耗殆尽,大唐的经济虽然已经崩溃,但是政治上还有军事上却仍旧处于鼎盛时期,在安史之乱还没有爆发之前,还是很唬人的。 陆天师并没有跟李隆基说向世家高门“借”钱才是根本,反而两税制、盐法改良及收商税这种才是权宜之计,因为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当下陆天师说道:“那就试试吧。” 好歹也能弄点钱。 …… 平康坊,段七家。 已经是日上三竿,可是李白却仍旧高卧不起。 昨晚上他与杜甫、崔颢、薛据等好友又喝酒喝到天亮之后才各自散去,李白也到段七娘闺楼中睡下。 正睡呢,猛听得敲门声。 正在梳妆的段七娘从窗户探首往门外看了看,又折回到榻前摇晃李白:“郎君,好似杜家二郎正在楼下唤你。” “别吵,我正与九天仙女饮宴。” 李白嘟嚷了一声,翻个身又睡着。 “跟你的九天仙女耍去吧。”段七娘起身下楼。 下了楼,段七娘对杜甫说:“郎君今日身子不适,不外出了。” “甚?今日可是恩科放榜的日子。”杜甫愕然道,“太白兄竟然也不去看榜的么?” “有甚好看的,今科我是必中的。”楼上传来李白的嘟嚷声,“而且必然高中状元。” 对自己的才学,李白向来都是极为自信的,除了王维等极少数几個人可堪比拟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值一提,但是王维此时已经官拜吏部郎中,没好意思参加考试,所以这一科的状元,非他李白莫属。 末了李白又说道:“看到名次回来告诉我。” 听到李白这么说,杜甫几个也就不再喊他,当即一并往兴庆宫广场而来。 这届恩科的考试虽然在务本坊中举行,但是放榜却不在务本坊的国子监,而是在兴庆宫广场前的皇榜告示栏。 杜甫等人到来时,兴庆宫广场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 尤其是皇榜告示栏前,更是被考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得亏现场有几百个金吾卫在维持秩序,否则非出乱子不可。 “噫,居然这么多人,怎么挤得进去?”杜甫有些咋舌道。 旁边一个同样不敢往里挤的考生说道:“可不是,人也太多了。” 另一个考生摇头说道:“这届恩科有十多万考生参加,这才来了多少人?待会所有考生都来到兴庆宫前看榜,那时候才是真的挤。” 杜甫头皮发麻道:“这么说还是往里挤?” 之前的考生说道:“挤,我们一并往里挤。” “好嘞。”杜甫说完就侧过身子使劲往里挤。 一边挤,杜甫一边问那考生:“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沧州严庄。”那考生道,“兄台尊讳如何称呼?” “在下京兆杜甫。”杜甫说完,又道,“啊呀,谁踩我脚板?” “兄台便是杜甫?”严庄想要叉手唱喏见礼,却根本抬不起手,只能对着杜甫苦笑,“我听说过杜兄你的诗才。” “诗才算得甚么。”杜甫摇头叹息道,“这一科重的是策论。” “也不是这么说,这一科的确是策论定高下,但是定去留的却仍是诗才,换言之,如果诗才不过关,甚至都没有机会上榜,又如何高中?” “兄台,你怎么说诗才定去留?不是说定去留的是文章么?” 不远处,另外一个正往奋力往里挤的考生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等杜甫和严庄等人看过去,那人吃力的叉手唱了一个喏又道:“曹州刘晏。” 严庄道:“原来是刘兄,我等也只是听到坊间的消息,是否属实并不知晓。” 刘晏听了后却脸如死灰:“若真以诗文定去留,我必然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