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几乎是秒懂孙承宗的意思。 这是敲打沈炼不要再兜售铁铜材料,之前沈炼做的那些小买卖,孙承宗或许是知晓了。 可孙承宗的前半句话有很微妙,采矿收入是用来填补辽东军饷的,示意沈炼,你赚银子可以,要上缴点,好歹都是为辽东谋福祉的。 “孙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沈炼看孙承宗没点破,也不好说他这些刚才是转卖给了漠南蒙古科尔沁部落的商队,用来武装反抗后金皇太极的。 沈炼很清楚对于东林党而言,他们所谓的商税就是指州郡重镇之间增设的关卡费用,就像是徽晋豫商与辽东关内通商,和蒙商、朝鲜商人做买卖,中间经过的每个城市都会收点费用。 这费用看似是商贾支付的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受苦的还是底层老百姓。 现在辽东关内流通的贸易货品大部分都是沈炼垄断的,这还是多亏了孙承宗默许袁崇焕效仿的缘故。 “如果明白的话,就应该知道周晔与范继明各自负责的火药工坊,和钢厂工坊的矛盾不能再激化下去了。”孙承宗知道沈炼是聪明人,否则叶向高也不会写信劝他和沈炼单独聊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头是孙承 宗提拔的学生袁崇焕,虽然不太成器,但好歹是他教导出来。 另一头又是沈炼这个聪慧敏人的后起之秀,连万历皇帝都知道开矿是个亏本买卖,可偏偏到了沈炼手里居然盘活了。 最关键的是还没引起民愤,而且还确实为国分忧了。 孙承宗必须承认沈炼现在是值得倚重的。 “此事,孙大人应共同袁大人谈才对。”沈炼相信孙老头应该清楚袁崇焕嫉妒心多严重。 如今熊廷弼又不是当初那个要人没人,要啥没啥的铁憨憨,自然不会纵着袁崇焕。 沈炼当初救下熊廷弼,就是知道他是个有用之才,而且作为前朝“楚党”的代表,看似亲东林党,可未必如此。 就像叶向高这样的东林党头目努力调和党争,骨子里是有强雷的责任感,将家国大事,当做己任,除了这类人,确实有不少代表商贾资本的人。 沈炼现在作为辽东大凌河城的县令,他逐渐完善了明朝经济与民生制度上的前缺口,将萌芽呵护好,从招募辽民流民就足以看出劳动力成本低了,用政策性的又会,见面土地赋税,而带来了更高的效率。 “袁大人效仿俞镇在锦州、右屯等重镇都实施了相同的垄断性 政策,边军采买权外包拍卖,这些都为辽饷做了共享,依靠了商税填补,而田地赋税减免也是对辽东特例而已,这些问题看似处理好了。” “所以,袁大人将目标又放在了火药工坊和钢厂工坊上。” 沈炼有理有据的说道:“孙大人,您也该清楚,早在天启元年开始田赋就不在额外增加,甚至还免去了海运为主的登莱辽饷,但孙元化先生写来的书信提到了海上贸易掠夺事宜,海上游击战的胜负就是兵力火力为主的。” 孙老头儿,你的学生袁崇焕为什么要将火药工坊和钢厂工坊攥在手里,就是要通杀。 袁可立这个等来巡抚很快就要被拉下台了,毛文龙的有意针对,有三分之一是袁崇焕挑拨的。 沈炼该说的都说了,但离开前他也表示了范继明是个实心眼儿,袁大人想要掌控钢厂工坊也可以,只靠周晔一个人的能力也未必能够运作好。 钢厂工坊离开了孙元化的关门弟子,无论是战车火炮还是燧发枪,只靠周晔根本不行。袁崇焕别把人得罪狠了,到时候反而坏事。 沈炼说完这番话,主动给孙承宗倒茶。 “叶相说的没错,你年纪轻轻,却又如此大局观念,日后 是能担起重任的。”孙承宗举起茶杯,夸赞道。 “孙大人和叶相谬赞了。” 沈炼摆了摆手,感叹道:“我本事锦衣卫出身,又在镇抚司做事时,得罪了不少官员,叶相与孙大人宽宏大量,能提点我已是感恩,为官也好为将也罢,只要忠于职守无愧于心即可,至少我是如此认为。” 听到这话,孙承宗笑了,抿了口茶才道:“好个忠于职守无愧于心。” 当晚,沈炼离开孙承宗议事的书房,回去的路上就瞧见了程项。 “老大,可算等到你了。”程项快步走了过来。 沈炼有点意外,你这是在等我? “不然呢,之前老大派给我的活儿,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了。”程项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绘制好的地图。 “这短时间,我安排心腹暗访了辽东关内的几个重镇,类似地下赌坊的小作坊确实存在,都标注好,老大记得查阅。” 沈炼惊讶,这才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