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葱郁,阳光繁盛,日上三竿时分,一行人收拾起行装沿山路缓缓而下。 徐子义在前面引路,柳如烟扶着辜志小心翼翼走在中间,许枫走在最后。晨露初敛,下山的路依然潮湿崎岖难行,“自古华山一条道”,这也是华山留给世人的艰险所在。 一行人翻过重重山岭,终于在午间抵达山脚下,他们的马驹寄存在山下的悦来客栈里。这是一家不大的客栈,阳光正照在客栈门前的旗杆上,一面黄色招牌迎风招展。 一行人来到客栈外,店家笑眯眯的迎了出来。那店家长得矮胖,走起来却异常迅疾,三两步跨过门檐,朝几个人热情招呼:“几位客官快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呢?”他将手上的毛巾搭在肩膀,一手作个邀请的姿势,一面弯腰恭迎客人入内。 柳如烟将背上的书卷卸下,对店家说道:“店家,我先前来客栈寄存马驹,三匹健马,两黑一白,就寄在后面的马厩里,这两日可有料饲?”他是爱马之人,这两日在山上也掂记着马驹可否料饲好。 胖店家赔笑道:“客官放心,只要在咱家店寄饲的,必会精心照料,客官这是要去牵马么?喏,就在后面马厩里。可否要小的带您去?”说着,就要领着柳如烟去往马厩。 柳如烟忙摆手道:“不急不急,我等还要打尖,待吃填饱肚子再行牵马。” 众人踏步进得大堂就坐,许枫招呼大家叫自己喜欢的菜,两个年轻人相互谦让,又让两位长辈叫菜。许枫要了几个菜,两壶酒,不多时酒菜上桌,大家彼此敬酒吃菜,吃得好不高兴! 辜志叮嘱徐子义道:“你回去故乡,好生待一段时间吧,记住为师的话,江湖险恶,自己当多留个心眼。遇事切不可莽撞,尽量避免与人结怨。以后的路,就只有靠你自己了!”他打开随身包袱,自里面掏出一块青绿色玉玦,递到徐子义面前,他凝视着玉玦,幽幽道“这是为师当年在孟峪河谷采风时,一位朋友相送的。此玉玦有驱毒避邪之效,现在为师送给你,或许可解你危难之急!”他将椭圆形青蓝玉玦交到徐子义手里。 徐子义颇有些受宠若惊,端详着玉玦许久,将玉玦收入怀中,他突然起身当即向辜志双膝跪拜,动情说道:“师傅,徒儿跪谢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徒儿一定会回来的,师傅,您好好照顾自己!”说罢,向辜志磕下一个头。 辜志将他扶起来,微笑着说道:“你就莫要记挂师傅,去闯你的天下吧!师傅在终南山卧龙谷等你回来。去吧,孩子!”他神情凄然,良久凝视着徐子义。. 分别就在眼前,徐子义心里不是个滋味,对师傅再三劝慰:“师傅,记得按时服药,你的病肯定能治好的,你要有信心,过一阵子徒儿就回来看您。有柳大哥在您身边,徒儿也放心!师傅,徒儿这就走了,您老多保重!”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角却已泛起晶莹泪花。 许枫和柳如烟在心里默默叹息,这样的分别场面,他们已经历过多次,但离别总是令人感伤。见这对师徒如此情深意重,两人不由得感慨良多。 众人吃过午饭,徐子义将包袱斜挎在肩上,对三人抱拳道:“柳大哥,师傅就拜托你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诸位,多保重!”他郑重地同大家告别,将长剑抓在手里,转身朝远方走去。店家牵马出来,将绳子交到徐子义手上,他牵马走出几步,又回头望向大家。 众人朝他挥手送别,徐子义心中百感交集,挥了几挥手,终于转身跨上马背,勒缰回头看了看,打马而去。阳光灿烂,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身影,前面是通向关中的必经之路。 大家目送他快马远去,至到身影消失在山道转角处。一袭紫色长衫飘飘,骏马在山道上一闪而过,渐渐地,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客栈门口只剩下三个人在驻足眺望,久久不曾离去。许枫付过酒菜钱,对柳如烟说道:“走吧,我们快回终南山去,大家都还在等着。”又转头对辜志说道“老弟,我们先赶往终南山下仙人居小镇,大家伙全都安顿在客栈里。我带你先去见见南山居士楚云飞,我们来华山前,他务必叮嘱要请你去终南相聚。” 辜志望着徐子义离去的方向,颇有些感伤地说道:“这孩子打小跟着我,一晃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来我们朝夕相伴,几乎不曾分开过,这次他下山,我这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他长叹一声“可我不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其实,在此之前,我已多次让他下山去,这孩子老实厚道,声声念着我的养育之恩,怎么说也不肯下山。若不是,你们上山来接我去终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他面上感伤之色愈浓,眼角已不觉挂着两滴热泪。一阵山野上的风吹来,更显得此情此景充满了难言的哀愁。 柳如烟接过店家手里的马缰,若有所思的说道:“二叔,您别太难过了,徐兄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许枫道:“我看得出这孩子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