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如箭矢般飞溅而出。 此刻,雷震天鼓大眼睛,呆呆望着前面,仿佛傻了似的,嘴角布满血污。 大家都被他的样子骇了一跳,但令人欣慰的是,他体内的淤血已被逼出,总算清醒了过来。 每个人都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看起来,他似乎已脱离了危险,保住了一条命。 大家相顾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再瞧那铁郎中满面通红,额上也泌出细密汗珠。他幽幽吐出一口气,缓缓收掌,闭上眼睛突自运功调息,片刻过后,他才缓缓说道:“方才我已逼出他体内的毒素,待休养些时日,便可无碍。但需要再服用一些草药调理,这一阵,切不可发怒动气。”他捋了捋胡须,幽幽看着雷震天,眼中神色古怪。 许枫叹了口气,朝铁郎中抱了抱拳,说道:“多谢大夫!”说罢,又看向路向南柳如烟,面上现出淡淡喜色。 路向南也说道:“在下只知道铁神医医道高深,没想到内家修为也绝非常人可比。今日,当真是令在下开了眼界!”他眼睛一亮,沉吟道“认识铁神医那么多年,怎么就没瞧出你竟然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呢?” 铁郎中下榻来,缓缓踱了几步,瞧着窗外,淡淡道:“我哪有什么深藏不露,只是早些年间,学了几手不成气候的防身之术罢了!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这里又常有江湖人出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的。哎!”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深深叹了口气。 柳如烟和罗香雪则在一旁,精心服侍着雷震天,他此刻看上去还十分虚弱,嘴唇发白,脸色发青,眼神始终空空洞洞,痴痴傻傻的模样。 呆了许久,他终于喃喃道:“水?我要喝水!”他眼神恍惚游离,望着身边围着的人,却仿佛谁也不认识。 柳如烟心里陡然一沉:雷伯伯这是怎么了?莫非变傻了不成? 他当即看向铁郎中,问道:“铁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众人心里也都充满了困惑。心想,这雷震天八成是神志受了损伤,才会变得这般痴傻模样。 铁郎中捋一捋胡须,却淡淡笑道:“诸位莫急,他只是受了水银之毒侵害,神志不能立即恢复,慢慢休养一阵便可无碍!” 老掌柜赶紧为他盛一碗水过来,柳如烟倚着他的腰身,老掌柜慢慢喂他喝水。咕噜咕噜几口入喉,他微微喘息着,抿抿嘴,望着众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因身体太过虚弱,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眼睛里始终空洞无神,似是充满了恐惧。 柳如烟轻轻拍了拍他背上,对他轻声说道:”雷伯伯,你可认得我么?你感觉怎么样了?铁大夫已为你驱除体内的毒,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复元的。” 许枫缓缓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別再打扰他了,让他好生休养吧!”说着,又转头对路向南说道“路老弟,许某有个不情之请?”他露出犹豫状。 路向南笑问道:“许大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许枫沉吟着道:“眼下他身负重伤,看来这一时半会定是走不了,路老弟可否卖我个人情,留下他在飞鹰堡里养伤如何?” 路向南笑了笑,说道:“许大哥的朋友也就是小弟的朋友,现在他伤得不轻,做朋友的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许大哥尽管放心便是,就让他先养好伤再说。” 众人没想到路向南居然答应如此爽快,这里可是飞鹰堡,而在一个时辰之前,雷震天正在此手刃仇人,而那个仇人正是藏身飞鹰堡。 堂堂飞鹰堡的分堂之主,被人杀死在飞鹰堡大院里,本就是令人瞠目结舍的事,虽然这件事纯属个人恩怨,但死者毕竟是飞鹰堡的人,他们又岂会坐视不理? 而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飞鹰堡那边却是毫无动静!难道,他们眼看自己的人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吗?这实在不合乎情理,令人匪夷所思! 许枫心有疑虑,突然说道:“奇怪,雷震天杀了飞鹰堡的人,而不见他们有什么动静?若是就此再回到飞鹰堡,会不会对雷震天不利?” 路向南沉吟着道:“我看他们不至于再找雷震天寻仇!”他思索着,眼中泛起一抹光亮。 许枫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路向南缓缓道:“方才他们火并之时,飞鹰堡的人也不见插手,现在应该更不会过问的。” 柳如烟皱眉说道:“先前彼此是有言在先,互不干涉,现在对方已经死了,飞鹰堡的人难道不会为自己人报仇么?” 路向南幽幽道:“这本属个人恩怨,与飞鹰堡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想必他们是不会过问的,再说,谁都已知道那杜少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谁又会为这样的人出头!” 在这之前,他只知道杜少英一向以谦谦君子示人,在飞鹰堡里口碑极好,却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