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有一个陈旧的木柜,柜台上面供着一尊金色的观音菩萨造像,旁边有个小小的焚香炉,炉里有残存的香火,冒着寥寥清烟。这是一座用条石砌成的房子,看上去有些残朽,想必已是建成了多年的老房子了。 柳如烟向那老人拱拱手问道:“请问老人家高姓大名?” 那老人对柳如烟轻声说道:“年轻人,你请坐吧!老朽姓杨,这整个村庄里的村民全都姓杨,这里叫杨家村。”随即,又对柳如烟介绍身旁的少女:“这是我孙女,名叫春兰。”那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生得落落大方,楚楚动人。只是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十七八岁的少女,本该是意气风华的年纪,却不知何以显得幽怨哀愁? 春兰头低着,显得有些拘谨,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柳如烟,随即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那少女的娇羞之态,在黯淡的烛光下,显露无遗。 那老人已是龙钟之态,看上去大约有七八十岁高龄,头发已经干枯花白,一脸皱纹沟沟壑壑,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炯炯有神。老人吩咐春兰为客人倒来茶水。春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里去,少时,纤纤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来到柳如烟面前,一脸娇羞的不敢看眼前的少年。只是低声的说道:“公子,请喝茶!”将茶水杯放在柳如烟面前,转身走开。 柳如烟微微一笑,接过茶杯,道:“多谢春兰姑娘!” 那老人皱着眉头,询问道:“不知柳公子,这是要赶往哪里去?”他用手捋一捋花白的胡须,凝视着柳如烟。 柳如烟道:“回前辈,晚辈是奉家师之命,去往翠华山明月峰接小妹回家去的。”他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那老人沉吟着道:“从秦地终南山去到翠华山,路途遥远,少说也得有百十里路,不容易啊,听说那黑山谷中,常有强盗出没,柳公子可得多加小心呐!” 柳如烟颔首低眉,谢过老人家关心。 此刻,那老人心里的戒备已完全消除了,笑意盈盈,一看便是忠厚老实的人家。他又皱眉说道:“柳公子,适才问老朽什么问题来着?” 这老人年事已高,耳朵已不太明聪。方才并没有听得清楚柳如烟在门外说的话。 柳如烟笑道:“晚辈今日经过此地,见天色已晚,便想寻一间客栈投宿一夜,待明晨一早再赶路。” 老人家捋一捋胡须,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这里是杨家村,远离集市,可此间只有农舍,并无客栈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春兰姑娘起身朝柳如烟颔首一笑,遂转身去厨房里忙活着张罗晚饭。 那老人见孙女有些拘谨害羞的模样,不禁呵呵笑起来,对柳如烟说道:“柳公子,老朽这孙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到有生人来,便会如此害羞,公子莫要见怪!” 说罢,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望了望厨房里的春兰,又瞧了瞧身旁的柳如烟,他随即喏喏着招呼柳如烟喝茶。柳如烟笑笑,客套着:“哪里哪里!是晚辈冒昧打扰,心中甚觉不安,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才是。” 柳如烟攀爬了一天的山道,此刻闻到空气里飘荡的菜香味,更觉得饥渴更甚。当下也不客套,大口大口的喝起茶来。 那老人起身缓缓走向内间卧室里,取出一杆旱烟袋,卷起一小撮烟叶子点着,口中“巴哒巴哒”的吸起来。瞬间,客厅里升腾起一缕缕青烟,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老人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眯缝着眼睛,笑道:“老朽看柳公子也是个实诚的后生,并无恶意,此刻天色尚晚,若柳公子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晚,”他喏喏着道“里间正好有一闲置的客房,只是久无人住,有些许凌乱,一会儿我叫春兰收拾一下,便可住下。”他深吸一口旱烟,缓缓说道。 柳如烟心想:“这村庄里没有客栈,既然老人家愿意收留,那也只有暂住一晚了。”随即,对老人家躬身一礼,不胜感激道:“承蒙老人家愿意收留,晚辈感激不尽!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那老人摆摆手,呵呵笑道:“出门在外,谁还不会遇上点难事?区区小事,柳公子不必多礼!” 两人正笑谈间,春兰姑娘已备好了晚饭。手里端着饭菜,一脸娇羞的来到桌前,轻声说道:“爷爷,柳公子,饭菜已经备好,我们吃饭吧!”随即温了一壶老酒,碗筷摆上桌面,三人便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柳如烟略一思索道:“老人家,这里可曾还有别的亲人吗?”他关切的问道。 老人顿时目光暗淡起来,半晌,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柳公子,春兰她爹一年前患了一场重病,寻了好几个郎中都无计可施,已走了一年多了。”他忍不住一阵伤心。说罢,眼眶渐渐湿润,仿似有泪珠即将掉落下来。 过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春兰五岁时,她娘上山采药,便一去不复返,我和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