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顶雷抢险,你们老赵家在后方却让我女儿家破人亡,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老子不干了! 四月初,蒲择之就到了四川接任,但李曾伯回临安时却一路磨蹭,仿佛是以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愤怒一般。 直到六月初六,李曾伯才到达临安。 但是大臣们知道他心里窝着火,都不愿意去迎接,免得触霉头,于是推来推去,最后推到了始作俑者的头上。 燕王殿下,还是辛苦您去接一下吧…… 赵孟启也不推辞,去就去,难道那老头还能吃了我不成。 来到繁忙的运河码头后,让人清理出一条专用栈桥,赵孟启带着人就在栈桥上等着李曾伯的座船。 耿直拎着一捆带刺的荆条,放在赵孟启脚边,“殿下,您要的东西。” 什么叫我要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用这么老套的法子…… 赵孟启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周密和方鲁,“难道就没有更好更高明点的办法了么?” 方鲁木着脸,“重在意诚,方式不分高下!” 周密讪笑,“招数虽老,但绝对实用,……李相乃国之柱石,劳苦功高,殿下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 赵孟启无语,明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世上的事并非只有对错之分那么简单。 且不说李曾伯功勋卓著,就眼下的局势也确实需要他坐镇西南,抵御来自大理方向的威胁。 在国防安全与自己面子之间,赵孟启当然是选择前者了,于是便自己动手扒下身上的袍子,把荆条绑在背上。 被那么多尖刺扎进皮肉中,不管是谁都不会好受,赵孟启却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挺直地站在那里,仿佛雕像一般。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见到这稀奇的一幕,都不由站在警戒圈外围观起来。 “哟,这唱得是哪一出?” “负荆请罪?那好像是燕王殿下吧……” “是燕王,他今日要接的人是李相。” “哦……原来如此,说来,李相为扶保江山,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家人却得不到朝廷的照顾,换我我也接受不了,只能说燕王太不厚道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再怎么照顾也有个限度,李相那外孙和亲家,实在是罪有应得,怪不到燕王头上。” “怪不到燕王,那他怎么还要负荆请罪!?” “你懂个屁,这是燕王殿下为了国事大局忍辱负重!” “呵呵,我就看看,要是李相真要打他,他还忍不忍。” 等了小半个时辰后,引水员领着一艘大官船靠上了栈桥,船上人看到栈桥上的情景,都大为愕然。 随后,一个老者在一名贵妇人的搀扶下,从舷梯慢慢走了下来,来到赵孟启身前。 赵孟启揖手深深一躬,“小王代表父皇与朝廷,欢迎李相归朝。” 老者面相儒雅,却不怒自威,看着眼前赤身负荆的年轻燕王,犀利地眼神中泛起一丝复杂难明。 “老臣不敢当殿下如此大礼,也不知殿下如此是有何意。” 搀扶他的妇人便是他的女儿李夕,口中嘟囔着,“假惺惺……” 李曾伯撇过脸,瞪了女儿一眼。 赵孟启依然躬着身,“小王如此并非为了请罪,因为小王自觉无罪可请……” 闻言,李曾伯脸就刷的黑了下来,不请罪,难不成你是来耍着老头子玩的!? 赵孟启语声不断,“这些年多亏了李相,我朝西南才能安如泰山,您的功劳无需赘述,于情于理,您都是小王十分尊敬之人。” “李相一生光明磊落,呕心沥血都是为国为民,必定会名留青史,为千古颂扬,若是用您的功绩来为他人的罪行做赎,那岂不是对您最大的侮辱么?” “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深深伤害了您的感情,小王深感抱歉,今日不求别的,任打任杀,只愿能让您心中舒服一些。” 说完,赵孟启直起身,目光诚恳地望着李曾伯。 对于燕王的表现,李曾伯很是惊诧,原来道歉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 “真的任打任杀!?” “真的!比珍珠还真!”赵孟启坦然。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随即李曾伯从袖袋中抽出一把匕首,逼近赵孟启。 赵孟启巍然不动,神色丝毫未变,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见李曾伯抬起匕首,刺向赵孟启心口,伍琼等护卫心下大慌,但碍于燕王之前的严令,无论李曾伯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许干涉,因此只能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