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们这次的目的在什么,夏国机床和国际机床的差距有多大,还有问销售工程师们对此次参展有没有信心。到了京市机场,临上飞机的时候,还让他们列队拍好几张照片。
——因为是因公出差,所以大家统一定制的西服衬衫和皮鞋,每个人胸前都戴了一个燎原机械总厂的金色牌子,这么站成一排,的确是引人注目,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自然也有议论的:“这是夏国的队伍?出国考察的吧?”
“他们总是考察。这里仿佛天天都有出国考察的队伍。”
一说这个,很多外国客人都觉得是这样,毕竟,从1978年后,夏国为了了解世界,就开始了各行业的出国考察,多的时候,一年能有五六百批人出去,这些能够乘坐飞机的人,几乎都是各大公司的工作人员,很多人都负责接待过。
只不过,这个凑起来的队伍看起来很奇怪,有戴着眼镜的儒雅学者,有年纪轻轻的工作人员,还有手上都是黑色油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工人,这跟每次见过的队伍并不一样。
等着上了飞机,队伍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坐在一起的,郭海英和全秉信则坐在了另一边,身旁是两位欧美人士。
虽然欧美人都讲究隐私,很少跟外人搭话,但是,他俩的组合显然太奇怪了,对方坐下后笑着问郭海英:“你们是去参加东京机床展览的考察队伍吧。”
郭海英的英语很好,直接就回答:“是的,不过我们不是考察队伍,是参展队伍。”
一听这个,对方做出了一个很惊讶的表情,“what?”
显然,他没有想到,夏国居然也有机床厂参加东京机床展览这
样的国际机床展,毕竟夏国的机床不但落后,而且质量很一般,这是他们的共识。这两年,每次在机床展的时候,他们都能看到夏国派出的专业人士,在整个展馆里不停地观察观看,他曾经问过其中一位:“这么看有用吗?”
对方说的是:“我们总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吧。”
那会儿他觉得对,但认为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所有搞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夏国起步太晚了,它没有参与到机床任何发展历史中,如今想要进来,却有禁运条例,他们注定在外围打转。
所以,他觉得很可惜,那会儿也给了最忠诚地建议——“你们其实不用这么执着于去造机床,进口组装完全可以,而且利润很高,这些,”他指着那些高精密的设备,“你们造不出来,也买不来,完全是白费力气。何必呢?”
但没想到,今年又看到了一支这样的队伍,他还以为夏国又出了什么新想法,譬如让钳工去看看样子手搓一台机床?这个想法太可笑了,但是他又找不到让工人出国参观展会的原因,才出口问的。
没想到,居然是参展?
他惊异地直接问:“你们是什么工厂的?四灵机床厂?东北机床厂?”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已经问了好多了,必须得自我介绍一下,否则太没有诚意,他伸出手,“上田机械制造株式会社罗宾。”
郭海英没想到,他居然是给日企工作的,而且上田机械制造株式会社也是很有名的机床制造公司,算是同行,郭海英笑着说:“不是,我们是燎原机床厂。”
罗宾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他说的几个都是夏国比较好的机床厂,当然,在他看来,他们的东西也都很一般,根本不值一提,可连这几个都不是,他们还想要参加机床展?
可是他明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在很快,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将专利卖给太阳机床厂,在夏国办了专利运营中心的厂子吗?
他直接就说:“许如意?!”
别说郭海英了,就连旁边的工人们,和许如意都听见了,张超男扭头看向了那边,不过这会儿飞机已经开始起飞,座位挡着根本看不见,她只能扭过头来说:“厂长,你听见了吗?我怎么听着一个外国人在叫你的名字?”
这会儿,空姐已经开始发放小零食和饮料,冲着许如意他们说:“请问要可乐橙汁咖啡还是啤酒?”
许如意要了杯咖啡,才对张转男说:“好像是,不过不用管。”
倒是郭海英这边,没想到许如意的名气都这么大了,笑着问:“你认识我们厂长吗?”
罗宾自然不认识,但听得太多了,他在京市,也有聚会的,贝尔对许如意的评价很两极,一方面说她很聪明能干,有着夏国人没有的营销意识,另一方面又认为她是个投机主义者,做一些让夏国政府高兴的事情,譬如毫无用处的专利运营中心,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不过他记得,燎原总厂不是只有一个机床技术服务厂吗?怎么又有机床厂了?而且还来参展?
他不得不说,贝尔是正确的,一个刚刚成立的夏国机床厂,能有什么值得参展的东西吗?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夏国第一次参展吧,这许如意果然只是个投机主义者。而这个人,现在却在夏国的机床行业崭露头角,他认为,他们果然没什么希望。
更何况,他就职的公司可是日本企业,听说大建铁工所被驱逐出夏国,就跟许如意有关?那位老会长可不是好惹的人,她怎么敢来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