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太宰大人今天的任务风格这么温和吗? 港口黑手党对叛徒的报复手段每一个细节都残酷异常,就算人死了,尸体也能继续吐出更多情报,更别提这可是一个情报贩子常驻的公寓,每个角落都可能藏着秘密,就这么轻轻松松烧了? 但他们不敢对太宰治提出异议,并对干部大人的决定深信不疑,马上动身在公寓内外洒上汽油。 以燃烧的火光为背景,太宰治翻开了手机。 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邮件,昨天收到,今天还没有打开,但发件人很细心地在邮件主题上写上了关键词,就算不看具体内容也能猜得差不多。 时间是今夜,一小时后;地点就在港口黑手党大楼后一方没人敢去的公园。 太宰治定定看着邮件,手指几度犹疑地颤了颤,终究还是不敢点开。 背后的火光亮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屏幕自动息屏,完整地映出了他茫然若失的眼神。 “太宰大人,任务完成了,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属下报告,顿了顿又谨慎地问道,“下一个任务在港口的方向,我们要现在过去吗?” 黑暗中,黑发干部周身气场骤然冷了一个度。没等属下心惊胆战地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听前方传来了低抑的命令:“先回总部。” -- 十一点四十五分,公野圣良收起表,心里轻叹一声。 太宰应该不会过来了。 那天的事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对方误会了,但他能怎么办,拍着太宰的肩膀告诉他“你没有被讨厌”并现场表演一个自己拼自己吗? 脑海中想象出了画面,公野圣良痛苦扶额,视线又习惯性地朝腕表瞥了一眼。 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新年了啊…… 一旁的中也注意到了他频繁看表的动作,偏了偏头,目光专注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害怕误了时间。”公野圣良回过神,弯起眼看回去,“今晚感觉怎么样?” 中原中也张了张口:“当然——” 怎么可能不好!他甚至觉得两个多月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今天! 第一次体验坐在暖融融的被炉里看红白歌会,亲手给镜饼的年糕上摆橘子,面对面给彼此写年贺状并约定第二天才能打开看,而且…… 他还收到了压岁钱。 接过信封时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清上面的字,脸色才噌的一下红透。他差点从被炉里跳起来,极力反抗这种把他当小孩子看的行为:“这不是长辈给晚辈的吗!而且我已经十八岁了啊!” 对面的人收回手,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真的不要吗?” “绝对——不要!” “收下嘛,我听说最近在亲近的朋友之间很流行送年玉。” “……!” 赭发少年明显犹豫了,目光躲躲闪闪,“……真的吗?” 公野圣良面不改色点头,他编的他说了算。 节目中红白歌会正播到一首舒缓的音乐,在歌手细腻的唱腔和清如泉水提琴音中,他眼里重新露出笑意,“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 中原中也的目光忽然不躲了,而是用另一种认真的视线看过来。他抿起的唇慢慢翘起弧度,又强行忍了下来,虚虚握拳咳了一声,“……这就没办法了。” 他重新捡起刚才被视作烫手山芋的装着压岁钱的信封,珍重地放进了内侧口袋里,手将要移开时又觉不舍,无声地摩挲着上面微凹的亲笔写下的墨痕。 直到现在,那信封依旧在贴近心脏的位置,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中原中也压下微微鼓噪的心跳,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好奇道:“对了,我们为什么出来了?” 公野圣良失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傻乎乎跟着他出来了吗。 他回答:“因为最后是室外节目。”一阵冷风吹过,公野圣良忍不住瑟缩一下。 外套已经够厚了,再穿就裹成球了。出来不过一小会儿,他的手掌就像留不住热量一样冰凉,体质原因不能怪衣服。 凉得开始发僵的手被人自然地揽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对方的掌心更干燥,手指也更有力量,像是想把体温传递过来一样紧紧握住。 “什么节目?”中原中也声音低了些,看着他问。 公野圣良一怔,手腕上的表轻微震动了一下。 时间到了。 因为鲜有人来而显得荒僻的花园,深冬时分只剩下光秃秃的矮树,清冷的月晖洒下,枝干的阴影斜斜落在脚边。 阴影之中,忽然跃动出一点莹白的花瓣。 光点在眨眼之间迅速伸延到视野最远端,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天际。花叶随风轻颤,细长柔白的昙花转瞬间舒展开,将全部月华凝聚于眼前的花海。 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中原中也呼吸滞住了,眼前被纯白而绚丽的景色填满。 浮动的暗香中,身侧有熟悉的声音,轻易便掀起胸腔内怦然的悸动:“新年快乐,中也。” -- 在视线死角,黑发少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心里轻嘲一声,垂下的眼睫掩盖住了眸中的复杂情绪。视线垂落时,他注意到了脚下一支和他一样孤零零的昙花。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太宰治沉默地蹲下身,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他指尖与花瓣接触的瞬间,柔和美丽的昙花便恍如幻梦般消失了。 太宰治的手僵在半空。 “……太宰大人,”手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小声道,“下一个任务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背对着众人的黑发少年像是没听到般,一贯游刃有余、让敌对组织谈而色变的黑手党干部,此刻却像个不小心把心爱玩具弄坏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补救。 他一直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脸上罕见
第42章 第 42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