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内心悲痛,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够迁怒于护卫。 当他双手奉上佩剑之时,护卫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愣愣的盯着秦寿奉上的剑,咬牙双手接过。 “唯——”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却重逾千钧。 用染血的手拍了拍护卫的肩膀,秦寿强撑着站稳了自己的身体,一步又一步走上了侯府的台阶。 飘飞的白绫抹在了他的脸上,仿佛是在为他抚去泪痕。 当他回到侯府之后,迎面便见到跪倒在他面前的赵夫人。 赵夫人的面色苍白,满脸都是愧疚。 秦寿知道她在惭愧些什么,并没有出言安慰她,只是俯身将她扶起,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我回来了。” 他的话音方落,这个在他离开之后支撑着秦国的女人终于安心的合上了自己的双眸,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在侯府之中看了自己父亲最后一面,秦寿并没有在悲伤之中沉浸太久。 正如当年他与父亲一同送别兄长,现在不过是他独自送别父亲罢了。 这个戎马半生的男人,最终还是倒在了战场之上。 … 第二日一早,秦寿率领着麾下的军队为秦勇送行。 而秦国的百姓也知道侵略者已经被赶走的事情,又得知秦侯送葬国老,于是纷纷裹着白绫加入到送行的队伍之中。 秦勇虽然在秦国并没有太多的露面,但是他却在秦国最为危难之际,以一介老迈之躯站在了城头之上,与那些千千万万的秦人一起守卫他们的家园。BiquPai. 他奋勇作战,竭尽全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退缩一步。 他鼓舞了千千万万的秦人,让他们不惧生死,不畏艰难,不论出身,尽皆勇敢的挺身而出。 这一天没有举行什么盛大的葬礼,也没有将秦勇葬入盛大的陵墓之中。 但是所有人都记得这一天,这一天全城缟素,举国哀悼。 等到安葬了秦勇之后,秦寿于咸阳城东,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向着城墙之内的百姓动员道:“三年以来,我秦国厉兵秣马,早已让国库空虚,已不足抚恤将士。 然犬戎义渠,狼子野心。寇我疆域,害我父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非亡其族,夷灭社稷,不能雪耻,不能雪恨。 若有立志复仇,若有忠君体国之士,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伤病残疾,皆可从军,卫国卫家,报仇雪恨。” 所以在秦寿的话音落下,现场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名独臂的男子挎剑而出。 “草民愿为君上效死——” 而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之后,紧接着便有刚刚侥幸从战场之上活下来的一名独眼秦人越众而出。 “保家卫国——” 他紧握着手中的兵器,高声呼喊。 又有一英姿飒爽的妇人越众而出,她的额头有绑着两根白绫,代表着她的父亲与丈夫。 “我家男丁死绝,吾儿年幼,不能为其复仇。然国仇家恨,不可不报。妾身代之。” 而从这女子开始,陆陆续续的又走出了不少的男丁。 这些男丁大多身上带伤或是带着残疾。 他们都在战场之上拼过命,所以略微有些恐惧战争。 然而当他们见到一名女子上去挺身而出之时,便只剩下了羞愧而没有畏惧。 就算女子尚且知道国仇家恨,他们这些六尺之躯,七尺男儿,又如何能够退缩不前。 白发老翁,守寡妇人,伤残壮丁,但凡能够提得起剑,穿得上甲,无论男女老幼,尽皆一一上前。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寿,将他们的性命与未来统统托付于对方。 秦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即开口说道:“义渠已是丧家之犬,仓皇而逃。犬戎却尚在身侧,正在围攻天子。 若是让其得逞,必会出兵伐秦。 与其到时候孤立无援,不如此时与诸侯联军,先行攻杀犬戎。 若有愿随寡人南下者,即刻归家收拾行装,明日午时大军开拔。” 等宣布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秦寿回到了秦侯府中,处理完了所有的军政事务,与白毅商议好了行军路线,便已是深夜。 而此时的寝宫之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秦寿缓步来到了赵怡秋的身边,将半梦半醒的赵怡秋惊醒。 待回过神来之后,赵怡秋当即起身为秦寿褪去外袍。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寿却是一把握住了赵怡秋的手说道:“秦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