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的来意,寡人已经知晓,但是镐京之事,事关于天子,寡人还需要从长计议。 还请王孙暂居府内,容寡人思忖一二。” 秦寿并没有直接与王孙婉搭话,而是在恭敬的向着她行了一礼,邀请她暂时在秦国君府落脚。 王孙婉神色有些复杂,当初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满心只有叔宥,是看不起秦寿这个出身微末的少年郎的。 却没想到,阔别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方便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 而她这位大周王孙,竟然还求到了对方的身上。 她知道秦寿定然是要向咸宁询问关于镐京之事,然后才能做出决断。 王孙婉也没有继续胡搅蛮缠,十分得体的向着秦寿回了一礼,临行之前又回了一句。 “世子与狐丘家有盟,还请国君莫要忘了往日的情分!” 话音落下之时,她便已经消失在了君府正殿门口。 秦寿愣愣的看着她远去,脑海中浮现出了狐丘北父子二人,又想起了如今身在镐京的叔宥,他的心顿时一沉。 “好生厉害的女人!不愧是天子之孙!” 秦寿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收敛心神之后,将目光看向咸宁问道:“先生一个月前便已经去了镐京,何故这个时候方才回来?” 对于秦寿的询问,咸宁似乎早有预料。 他当即恭敬地向着秦寿一鞠躬,随后开口道:“臣奉国君之命前往镐京,上奏火烧秦邑,攻破姜城之事。 然而在递交奏书之后,却迟迟没有收到天子的传召。 天子既没有传召于臣,也没有让人命臣回国,所以,臣一直受困于镐京。” 秦寿闻言之后点了点头,思索了许久之后也没有猜到天子是何用意,便又继续开口问道:“可是世子殿下相助,咸卿方才得还?” 他话音方落,咸宁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倒是蹊跷,臣在驿馆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镐京不知何时传出流言。 说是秦国国君擅自改动祖制,恐会触怒神明等等…最初臣也没有在意,直到这流言愈演愈烈,最终传到了天子的耳中。 不知何故,天子没有因此而动怒,反倒是命人传召了臣,还颁奖了国君火烧秦邑与剿灭叛贼的事情。 臣借机向天子请了恩典,希望天子能够将秦国攻下的姜地赏赐给秦人休养生息。 天子直接答应了臣的请求,并且还传了诏书于国君。 册封国君为周国的西军统帅,准许国君替国平叛,收复失地等等。” 话音落下之时,他从怀中取出一竹简,正是周天子的诏书。 秦寿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注意力落在诏书身上,而是皱眉向着咸宁问道。 “那流言从何而来?” 咸宁似乎早就想到了秦寿会有此一问,当即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据说,是秦氏,南氏的奴隶逃亡到了镐京…” 秦寿的眼睛微眯,心底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事情的真相。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秦无道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周天子那里。 “倒是奇怪,天子可曾与咸卿提及秦国变法之事?” 秦寿随即又询问了一句咸宁。 咸宁闻言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天子想必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丝毫也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不过,臣倒是有一个猜想!” 秦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也想到了一个可能。 “天子最开始不愿意接见臣,乃是忌惮国君贸然出兵攻占姜地,想要借机敲打秦国。 但是在他听闻了秦国的流言之后,意识到秦国内部不稳,国君与氏族之间产生了矛盾。 又以为秦国已经无力主持军功授爵之策,所以,他放松了对国君的警惕。 为了能够激化秦国内部的矛盾,便又许诺国君西军统帅之职。 想要借机刺激国君出兵攻打犬戎,把秦国拖入战火之中。 只要战争打响,秦国需要授予的爵位也将越来越多,最终可能导致国君失信于人,与氏族之间彻底决裂。” 咸宁开口向秦寿分析周天子的想法,而秦寿在听了咸宁的分析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因为秦国内部的矛盾,放松对秦国的警惕是真。 至于西军统帅之职,恐怕,不是为了来对付秦国,而是为了铺路! 好一个周天子,当真是,用心良苦!” 咸宁疑惑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随即看向秦寿问道:“国君何出此言?” “咸卿一路与王孙同行,以为这位王孙的智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