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青河河畔。 玉树银花,人月团圆,河边搭有不少彩棚,棚中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来往驻足观赏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丝竹管弦不停,一片无以复加的热闹景象。 一条长约二十丈、有两层舫楼的花船停靠岸边,周围有红甲禁军隔开百姓,却无法隔开大家好奇的目光。 “皇上待会儿是不是要乘此船游河啊?” “应该是,禁军这不是都到了么。” “真气派......容妃应当也会来吧?要是能一睹容妃真颜,此生无憾啊!” “别做梦了,容妃何等身份,我等凡夫俗子哪有这般福气。” “远远看一眼也行啊......” “只怕多远也看不见。” “唉......咦?那边那个可是宋姑娘?” “哪个宋姑娘?” “便是在翠微茶楼弹琴的宋姑娘啊,据说琴艺极佳,定州无人可比。” “啊,我记得......难不成宋姑娘今夜要在船上献艺?” “看来应是如此......” “......” 河岸一侧,男男女女望着造型奢华的龙首船交头接耳,围拢的人群越来越多。 而在警戒线内侧,穿着淡绛红裙的宋迟盈此刻则显得十分拘谨。 乌黑的长发挽做高髻,髻上插着一支珠花簪子,两颊融融,霞映澄塘。 不管是在满香楼还是翠微茶楼,她从没打扮的这么精心过。 若非脸上那抹红晕,倒真有点新月清晕的柔媚气质。 “公子,陈姐姐,我、我有点紧张......” 捏着手指,宋迟盈怯怯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花船,似乎那里是什么可怕地方。 李良笑着安慰道:“紧张什么,到时候你就当船上的人都是去茶楼听琴的茶客便是。” 宋迟盈嘟囔道:“可他们不是茶客......” “不是茶客也无妨。” 另一边,陈秋霜拉了拉李良衣角,示意她来。 “宋妹妹,你其实想错了。” “要知道皇上等人今夜是来游船,而并非听你弹琴的。” “我说句难听的话,恐怕一整晚下来,他们连你弹了什么曲子都未必记得呢。” “至于你弹的好与坏......那就更无关紧要了。” “如此一来你何须紧张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 宋迟盈眨了眨眼,突然发觉陈秋霜说的很对。 是啊,今晚皇上等人是来游花船的,又不是来赏琴的。 到时候人那么多,船里船外定多有杂音,琴弹得好坏哪里还能听的出来? “谢谢陈姐姐!” 想明白这一点,宋迟盈终于不再紧张,冲两人摆摆手便往花船那边走去,身后还跟着俩抱琴的小丫鬟。 “多亏你了。” 视线从前者背影挪开,李良看向陈秋霜,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可惜医者不能自医。” 陈秋霜摇头自嘲一句,表情也变得有些落寞。 李良一时间不知该说点啥,而就在此时,人群也突然变得嘈杂。 扭头看去,只见张景鸿的御驾正在禁军的护送下自远处缓缓驶来。 “皇上万岁!” “大乾永盛!” “皇上万岁!” “大乾永盛!” 山呼声如潮涌般一浪接一浪,还仍不停有人往这边涌,满街都是绚烂花灯,犹如星河倒悬般将河岸照亮如白昼。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张景鸿下得马车,面带微笑的冲人群摆手示意后便自临时搭建的船桥登上花船。 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面戴白纱,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 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姜屏月了。 “身材确实极品......” 由于站在人群最前方,李良视野占优,此刻看的真切。 身高胖瘦都是恰到好处,虽然衣裙稍显宽松,但仍旧难掩其柳腰花态的倾城身段。 平心而论,沈清弦也好、宋迟瑜也罢,放眼李良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没有这般完美身材。 只可惜看不到脸...... 遗憾的摇摇头,又将视线投向随后几人。 依旧穿着深紫色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