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进来,鼓动着李清懿的衣袖裙摆,使得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冰冷漠然。 南烛自以为说的是极为重要的消息,然而李清懿听了她的话,只淡淡地开口说了一个字:“打!”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两个婆子立即抄起棍棒,重重地落在南烛身上。 南烛惊叫连连,怎么可能,难道大奶奶早就知道这些事了?或者说,是子姜透露的? “大奶奶,我还知道别的事,我还知道别的事!别打了,大奶奶,您饶了奴婢吧!” 然而棍棒半分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将南烛整个人都打懵了。 她心下骇然不已,脱口说道:“王妃不是林家姑娘!她不是真正的林间月!林大老爷是她杀的!” “胡编乱造!”李清懿根本不信她的话,怒声呵斥,“林老爷难道连自己的女儿也能认错?” 两个婆子毫不留手,南烛又如何能受得住这些棍棒,拼命地躲避,她爬到李清懿脚下,却又被婆子扯住腿拖了回去,只听咔嚓一声,南烛只觉得小腿上传来难以承受的剧痛。 她止不住哀嚎,大奶奶是真的要活活打死她!根本就没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是真的!奴婢说的是真的!”她赶紧说,“王妃脚踝上的伤疤是假的,林老爷以此辨别才认错了女儿!” 棍棒停了。 南烛气力一松,趴在地上。 李清懿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南烛不敢迟疑,忙说道:“是真的,奴婢绝不敢欺骗大奶奶,林老爷找到王妃后,要将她接回林府,当时长房没了主母,府里的中馈是二太太在管,她私下里挪用了不少大太太的嫁妆,所以林大老爷接回了女儿,二太太生怕她想要自己母亲的嫁妆,极力质疑王妃的身份。林大老爷就说女儿脚踝上有块烫伤的伤疤。” 李清懿闻言神色微顿,“你继续说。” 南烛松了口气,说道:“早就有人奉命潜伏在林家,听说伤疤的事情之后,回去告诉了王妃,王妃就做了个假的疤痕贴在了脚踝上,就像人皮面具那样。顺利被接回林府之后,奴婢就被老爷指派到王妃身边伺候。因为伤疤是假的,王妃不能留下这祸患,以免哪一日被人发现,就千方百计让林老爷为她花重金买了祛疤的良药,打算‘治好’伤疤以绝后患,当时王妃只身在林家,只有奴婢在身边伺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王妃便以奴婢的家人威胁,并开了诱人的条件,收服奴婢替她效命。” “效命?”李清懿肃容看着她,“她一个人在林家,行事必然不便,应该有许多事情要支使你去做。” 南烛点头,“奴婢替她跟府外的人传递消息。” “如何传递?” “王妃给了奴婢一支簪子。”南烛说着,从凌乱的发髻上拔下一支样式普通的木簪,“这簪子看似寻常,其实里面是中空的,王妃会将写好的字条卷好放进去,再由奴婢借口出府买东西时交给来接头的人。” 长阑从她手中接过那支不起眼的簪子,检查了一番才递给李清懿。 李清懿在木簪的三分之一处轻轻一拔,看起来严丝合缝的簪子,竟然真的露出一段空心的部分。 她眯起眼睛盯住南烛,“你并非死脑筋之人,想必偷偷打开看过吧?” 南烛断了腿,此时疼得脸色煞白,坚持着说道:“是,奴婢是打开过,但奴婢根本就看不懂里面写的内容。” “哦?怎么会看不懂呢?” “里面都是一些类似于十一三第六,二十五第八一类的记数,奴婢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懿闻言微微挑起眉头,“十一三第六,二十五第八?” 南烛看不懂,但她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门道,因为这是密探常用的手段之一,东厂有时也会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这种方法十分实用,即便纸条落入旁人手中,对方也不知道在哪一本书籍里面翻查,才能得到切实的答案。. “那么,每次与你接头的人又是什么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么?又是否是王妃的两个男人之一?” 南烛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清懿果然知道了王妃在苦渡庵的事,她额头上满是虚汗,忍着剧痛摇头,“是同一个人,但对方从来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也从不开口讲话,奴婢没有办法分辨此人是谁……” 李清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说道:“南烛,你要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字,都是在换自己的命!” 夜色深沉,没有人知道这间柴房中,南烛正在经历什么,但南烛自己知道,她的性命,就掌握在大奶奶一念之间,“奴婢明白!奴婢当然明白,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谁……” 李清懿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声音清冷,“你会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