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贵妃矢口否认,王皇后却并不意外。 她淡淡看着穆贵妃,“你莫不是忘了我方才说的,如瑛没死。” 穆贵妃呼吸一滞,素容已经带了一个妇人进来。 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都集中在她身上。 妇人面容姣好,穿着朴素却仪态万方,她走到大殿中间,俯身向帝后叩拜,“奴婢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皇上神情变得复杂,“如瑛,真的是你?你没死?” 如瑛抬头,“皇上,奴婢没有死,太后娘娘从来就没有打算处死奴婢。” 皇上闻言不由得沉默。 当年他还因为如瑛与太后生出嫌隙。 默了半晌,皇上的心绪已然平复下来,他让如瑛起身,问道:“既然如此,你便将当年之事细述一遍吧。” 如瑛的一举一动一如从前,她姿态从容的起身,清楚的说道:“奴婢顺应太后娘娘安排,准备在当年夏至那日出宫,但奴婢服侍皇上多年,心中牵挂,便想去偷偷看皇上一眼再走,为了不被人发现,奴婢挑了平日里偏僻无人的小路行走,却没想到撞见了穆贵妃杀人灭口。” 如瑛这段话,不知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时隔多年才说得出口。 她的语气因为多年的沉淀显得十分平静,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当时的穆贵妃还只是贵人位份,奴婢亲耳听到她询问一名宫女关于萧家大姑娘去向。宫女说事情已经办妥,萧大姑娘会被送往凉州城,在那里会有人接应,将萧大姑娘捧成青楼名妓。” 众人闻言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李清懿的目光也倏然一紧。 穆贵妃果真是将萧澜与恨到了骨子里,不仅杀人,还要诛心! 萧澜与会不会不堪受辱伺机自尽且不提,倘若她在几年之后,真的被捧成了青楼名妓,名声很有可能会传入京城,到时候皇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转头看向秦增,秦增眸光深邃,里面似有狂风浪卷。 而皇上已经怒意滔天,看向穆贵妃的目光几乎就能将她凌迟! 穆贵妃似乎没有想到如瑛竟然听到了这么多,面色铁青的吓人。 如瑛说:“奴婢在宫中日久,多数宫人奴婢都识得,尤其当时的穆贵人常往皇上身边来,她身边的宫女奴婢都十分熟悉,但站在穆贵人面前的宫女十分眼生,奴婢没有见过,不知是不是宫外混进来的什么人,穆贵人待宫女回话之后,就一把将她推入了荷花池!” 显然,穆贵妃只是要杀人灭口。 李清懿看着穆贵妃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露出冷笑,就知道她仍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轻易认罪。 只听如瑛继续说道:“奴婢先前受够萧家恩惠,萧大姑娘失踪后,奴婢对此事多有留心,还曾怀疑过穆贵人,那时亲耳听到她与宫女的对话,惊骇激动之下弄出了声响被穆贵人发觉,奴婢知道自己若逃不掉,萧大姑娘失踪的真相兴许真的要被埋藏,于是,奴婢利用自己对宫中地形的了解,又借用太后娘娘的安排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宫中。” “奴婢出逃之后,本想去萧家报信,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就是萧家陷入了贪贿案,证据确凿!如果奴婢那个时候去萧家,很可能被穆贵人盯上,思来想去只好先躲了起来,想要再找别的机会。可这一等,穆家少将军就立了军功,穆家更上一层楼,势力愈大,再之后,奴婢就听说了萧大姑娘回京的消息。” “萧大姑娘应该知道真相,但她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转而嫁给了公孙将军,奴婢以为她想要息事宁人,自然不好再强出头,便怀揣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京城。” 秦增的母亲萧澜与是皇上心中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而如瑛于皇上而言,如姐如母如知己,情感更加复杂。 他此时看见如瑛盘着妇人髻,身上虽有经历风霜的痕迹,却一如从前的稳重从容,并不似受过什么磋磨,心中留存多年的疙瘩骤然消散。 “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如瑛声音温柔缓慢,让人听起来极为悦耳舒心,“为了躲避穆贵人的追查,奴婢先是在一个偏僻城镇落了脚,后来借助太后娘娘的安排改名换姓,嫁人生子,这些年过得还算太平。” 皇上点点头,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 穆贵妃却在一旁冷笑,“你一面之词,难不成就要定本宫的罪名?” 如瑛直视着她说道:“当年那名宫女在落入荷花池时,奴婢看见她翻飞的袖口下露出一只赤金臂钏,不出所料的话,那臂钏应该还在荷花池底,不知道是不是贵人曾赏赐给她的?” 穆贵妃面色变得难看,皇上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口中的话却是在吩咐宫人,“去,按照如瑛所说的位置,去找那女尸和臂钏!”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