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氏做的。” 元衡郡主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魏娇儿的身子不是穆襄破的,是郭氏让人做的?” 李清懿拧起眉头,“我怕穆襄生事,特意叮嘱长宁盯着他,那穆襄原本是与别府一个相好的婢女见面,谁知魏娇儿存了心思,正巧撞到了穆襄手里,我想着薛姨娘是她的亲娘,去撞破这事儿最合适不过,就让长宁找了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将薛姨娘拎了过去,后面的事……说起来真是晦气!” 长宁在一旁替她说道:“姑娘特意叮嘱过,让奴婢等薛姨娘见着魏娇儿,确认魏娇儿没事之后,再让人知会郭氏,以确保郭氏没有暗中做手脚的余地。谁知薛姨娘竟是个糊涂的,连魏娇儿破没破身都没弄清楚,回去路上母女二人还起了口角,之后就各回各的屋子生闷气去了,这才让郭氏有了可乘之机。” 李清懿倒不是菩萨心肠,非要救魏娇儿的命,只不过顺手而为。 但事情变成这样,难免让人郁闷。 “蘅芜传话回来说连玉去了魏娇儿屋里,我就知道魏娇儿的命肯定保不住了。随后,郭氏就让人迷晕了薛姨娘,包成粽子送到了府西水阁,我琢磨着,郭氏肯定要趁机将薛姨娘母女一举除掉,接下来必定是要找个奸夫,但我实在没想到,她居然找来了魏世原!” 李清懿嘴角抽了抽,吐槽道:“就算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想不到这个!” 元衡郡主也是满满的无语,“那后来浓芍又是怎么回事?” 李清懿说道:“魏世迁醉酒欺辱浓芍那次,碰巧长阑就在附近,听见了浓芍跟魏世原说的话,就回来告诉了我。魏世原早与郭氏不合,从浓芍口中听得了那些话,必定会在心里存下一个疙瘩。我想着,今日薛姨娘出了事,不管魏世迁知不知道是郭氏动手,只要郭氏敢冒头,二人都必然有一番口角。” 元衡郡主张了张嘴,“你猜得还真准!” “还不是因为魏世迁那烂人一看就透……” 李清懿鄙夷了魏世迁一句,继续说道:“他若与郭氏起争执,当然要将浓芍说的事拿出来掰扯掰扯,郭氏说不清,魏世原就会拉浓芍出来作证,但魏老夫人又肯定会拦着不让她说。所以傍晚那会儿,我就让人将浓芍的家人引了出去,又放了把火将她家屋子给点了。浓芍一听自己家屋子走水,亲人一个都没见着,当即以为是魏老夫人出尔反尔,就反了口。” 李清懿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魏娇儿自作主张差点惹了大祸,郭氏肯定会惩罚她,并顺手整治一下薛氏,给自己连日来的憋屈找个发泄的口子。 魏世迁最是宠爱薛氏母女,肯定会来解救她们,夫妻二人必定有一番争吵。只要魏世迁引出浓芍那一番话,三房想不鸡飞狗跳都不可能。 已经得罪了娘家的郭氏,若是再惹怒丈夫婆母,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清懿要把郭氏一点点逼到死胡同里,无人应援。 然而薛姨娘的疏忽,给了郭氏下狠手的机会,郭氏的奇思妙想更是将事情弄得复杂了数倍。 元衡郡主砸了咂嘴,径自消化了一会,又问道:“郭氏当初定亲的人选真是魏世原?” 李清懿笑道:“母亲说,郭二老爷为何对郭氏这个妹妹予取予求,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兄妹的感情好?” “难不成,郭崇礼做了什么对不住郭氏的事?” “倒也可以这么说,郭崇礼与魏世成是同期进士,最后殿试时,郭崇礼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而疏忽了,策问之时引用了前朝典例,偏偏这典例是先皇曾批斥过的。” 元衡郡主讶然,“这事可大可小,皇上心胸宽阔,应该不会与他为难才对。” 李清懿一笑,“皇上的确不打算为难,可偏偏郭崇礼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郭尚书,当时与政敌斗的火热,还涉及到户部尚书的位子,这就连累了儿子了。对方就抓着错处不放,害得郭崇礼差点丢了小命。” “可这与郭氏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最后替郭崇礼化解危机的人,就是魏世成。” 元衡郡主惊讶道:“所以郭家和魏家才结下两姓之好?” 魏世成点状元的时候,她还在扬州李家,未返回京城,并不知道那时候郭家还出过这么一桩事。 李清懿说道:“魏世成点了状元之后,太后就接了您回京,替你们安排了婚事。郭家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与魏府说亲,按理来说,兄弟三人,长兄定了亲,自然是轮到行二的魏世原,所以,郭氏定亲的人选,的确应该是魏世原才对,但魏老夫人偏疼小儿子,觉得次子魏世原长得好,才华也不错,将来靠自己就可有一番天地,就说他的亲事早与人有了默契,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交换庚帖而已,就这么,郭氏就与魏世迁订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