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珠紧皱眉头,的确很可疑,但温姨娘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无从细查。 魏老夫人没有在细究此事,而是说道:“你母亲年轻时候的错事且不提,杀死温姨娘也不过做了每一个正室都会做的事,讹诈李家的钱财,也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母亲没个好出身,是娘家拖累了她。你说呢?宝珠。” 魏宝珠心中充满了惊愕,不知道祖母为什么处置了母亲之后又替她说话。 但她多少也觉得心里的愤怒和怨恨得到了熨帖。 她干涩着喉咙应道:“如果不是我三舅母逼迫,母亲决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李清懿咄咄逼人,母亲最多也不过是被送到庄子上冷落一段时间,哪怕是被休回娘家,也好过丢了性命。 魏老夫人似乎听到了她咽回肚子里的后半句话,说道:“我也没想到,李清懿年纪不大,戾气却这么重,你母亲不过是讹了她家一点钱财,她就要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置你母亲于死地。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些错事,连这些都要被翻出来,就有些太过了。” 魏宝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祖母,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李清懿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老夫人慈爱的伸出手抚了抚魏宝珠的鬓发,说道:“李清懿到底是个外人,是不会对魏家有什么真感情的,她与魏家从始至终也只是利益,是魏家的垫脚石。而你们,才是我们魏家血脉,是魏家的未来。” 魏宝珠怔然抬头,“祖母的意思是?” “李清懿如此不好摆弄,魏家也不是非要她这颗棋子,不过,既然她已经迈进了咱们魏家的门槛,又伤了咱们魏家的人,咱们就不能让她这么片叶不沾身的离开。” 魏宝珠心中明了,看来祖母想要让她做的事情,是跟李清懿有关! “祖母说的是,孙女姓魏,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就算将来嫁了人,那也必定会为娘家打算。李清懿是外人,她连郡主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把魏家的其他人放在心上!” 魏老夫人点头,“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你敢不敢?” 魏宝珠闻言不由上前两步,生怕听漏了魏老夫人的话,“祖母想要让我去做什么?” 她忽然有种感觉,祖母这些日子的态度,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 意识到这一点,魏宝珠反而放下心来。 无缘无故的偏宠,远不如“有用”来的踏实。 魏老夫人说道:“你可知我们魏家有什么难处?” 魏家的难处? 她既然说是“魏家”,必然就跟各房大大小小的事情无关,说的是整个家族的难处。 魏宝珠闻言不禁沉吟思量,“大伯这些年来官途已经十分顺畅,难就难在更近一步,除了需要强大的助力,我们魏家自身也该强大起来,但这些都是不可一蹴而就的。” 就算联姻,需要考虑的因素也很多,起码要适龄,人选也要看背后的家族和牵扯的关系。 魏老夫人赞许的点点头:“你看的很清楚。” 她顿了顿,又说:“助力且先不说,我们魏家的底子比京中权贵人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这一点兴许几十年都无法弥补。” 魏家如今也算位高权重的人家,但底蕴着实拿不出手。 魏宝珠听她半明半晦的说起李清懿,又说起魏家的底蕴,心里隐隐有了点感觉。 若说李清懿从前被她当做心腹大患,如今更是死敌,对付她本就是自己一定会做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又得到了祖母的支持,那么她无论做什么都将事半功倍。 而且,她听得出来祖母的试探,所以,眼下就是她表忠心的时候。 她把心一横,说道:“孙女是魏家人,如果能为家族做些什么,是孙女的荣幸,祖母若有什么事能交给孙女去做,孙女一定竭尽全力。” 魏老夫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球定定的落在魏宝珠脸上,明明是残缺的模糊的,却又精光四射。 她转过身走回罗汉榻坐下,捏起茶盏,“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先回去吧。” 魏宝珠迟疑了一下,就这么退出了鹤延堂。 她本以为祖母接下来就要向她交代要做什么,万万没想到对方说了一半就掐住不再说了。 她不说出来还好,魏宝珠还能像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现在起了话头又不再继续,便如一块烙铁在她心上,油烹火煎一般难受,忐忑不安的心变得更加燥乱。 于是一整日下来她一刻也不得安宁,到了晚上该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还拖拖拉拉的没走,只想着魏老夫人能把白天里的话说完,好让她心里能早点落地,早点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