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若太过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再者,就算由穆盈顶罪,穆家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 在穆老夫人的寿宴上,四皇子容貌被毁,穆盈双脚伤残又变成了哑巴,秦增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救下负伤的李清懿,无论哪一件,都难以遮掩。 所以,后面的事情大有可为,根本不用跟穆家硬碰硬。. “嗯。”秦增沉沉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她聪明,却没想到她这般聪明,“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先养好了身子再说不迟。” 李清懿此时脑子却转的飞快,不肯再睡,“穆盈必定要受到惩处,个中缘由,穆元昌已经替她定了罪名,说什么也逃不过百姓茶余饭后家长里短,受世人排揎。” 秦增点头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常常能伤人根本。御前还有几个硬骨头的御史,也不会轻易松口。只是,委屈了你。” 李清懿一笑,摇头说道:“不委屈。我从来不觉得将人一刀砍死是什么解恨的事情,反而觉得太过便宜了恶人。穆家一点点腐烂溃败,饱受等死的折磨,才是痛快不是吗?” 秦增低头细细的瞧了瞧她的眸色,说:“你对穆家知之甚多。” 李清懿早就有心里准备,秦增定会有此一问。 精明如秦增,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光是她对穆家密道的了解,就难以说清。 “大人勿怪,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 秦增俯视着她,淡淡道:“你是在敷衍本督么?” 李清懿微有错愕:“我……” 秦增却不等她再说,道:“你这样做,也没什么错,那日在重华宫,原因也不全在你,只要你能将那个秘密守口如瓶,你我之间,就没有什么纠葛冲突,你无需对我言明一切,我亦没兴趣用权势来压你。”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李清懿辩解了一句,却又顿住。 现在她似乎没什么立场跟秦增说太多。 她们之间,似乎就是秦增说的那般…… 秦增深深看着她,见她说了一半便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漠然抬头不再看她。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原本宽敞的马车突然让李清懿觉得逼仄难受,身上被秦增紧紧箍住的地方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秦增似乎察觉她的紧张,也不看她,只盯着微微晃动的车帘,说道:“我已经让人请了你二叔过府。” 李清懿心下一突:“做什么?” 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流动。 秦增眸光明灭变换一阵,见李清懿的神色惊愕不减,语气隐含怒意:“等我以后恢复正身,京中世族必定会想起今日之事,会认为你是我秦增看中的人,你还巴望着谁敢来娶你?” 李清懿心中的愕然缓缓落下,原来秦增是这样想的。 他这是要跟二叔摊牌吗? 应该不会。 秦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跟二叔求娶她。 所以,秦增应该是要以东厂提督的身份强压二叔,表明他要定了她,不让二叔二婶给她相看亲事…… 李清懿头皮一乍。 秦增是好心,愿意娶她也是为她负责,可二叔二婶会因为畏惧强权而卖了她吗!肯定不会。 到时候二叔二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大人!” 李清懿语气中隐现急切。 “大人无需多想,也不必为难。若别人畏惧大人的权势不敢娶我为妻,那便不是真心,我也不会嫁。倘若将来有人披荆斩棘,不顾安危只为与我缔结良缘,那也是一桩美谈……” 她语气随意,并未将男女之情,婚姻之事看的多么重要,想让对方宽心。 而且李清懿内心深处,也并不希望秦增是因为责任而娶她。 但此话听在秦增耳中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面容怒意不减,更增几分沉郁:“你不愿意跟着我?” “不是不愿意,是没必要。” 李清懿无奈的解释,“你我都是通透之人,何须为了旁人的言谈和目光勉强做什么事呢?” “勉强?” 秦增口吻极冷的重复了一遍李清懿的言辞,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近乎逼视,揽住对方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绷紧。 李清懿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严密罩住,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微微透不过气。 她下意识伸手去推他:“快松手……” 感受到李清懿的推拒,秦增长久以来身居高位的气势霎时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