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元衡郡主就来了。 李清懿福身行礼:“郡主。” 元衡郡主一路过来,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可此时她看见李清懿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心情又变得差到极点。 她将李清懿接到魏家,到底是对是错? “郡主,瑾儿妹妹的伤,可还好?” 听见李清懿主动询问,元衡郡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主意是李清懿出的,但决定权在魏家,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她身上。 可李清懿给她们出这样的主意,真的是好心? 这么想着,她便问了出来,“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出这个主意?” 李清懿暗笑,她这位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于掩藏自己的心计,“四皇子救了瑾儿妹妹,事关重大,我想到主意解决,怎么会不说呢?郡主毕竟是我的生母,不看僧面看佛面。” 元衡郡主面色紧绷,她还没进入慈母的角色,李清懿倒是先成了孝女了。 她言外之意,魏瑾儿害我,我不与她计较,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半晌,元衡郡主长出一口气,说道:“若四皇子不来,今天一早便可入宫禀明皇后,说瑾儿落水受惊意外打翻了滚水被烫伤,伤势太重需送回老家修养,可惜……有人给四皇子走漏了风声。” 李清懿垂眸,“原本魏大人跟郡主是一副拳拳爱女之心,不忍伤瑾儿太重,谁又能想到四皇子会及时赶来呢。” 元衡郡主微怔,果然李清懿跟淑妃一样,十分顾全大局。 瑾儿说他们自私,倒是李清懿明白他们是因为爱护她,所以才想出这个烫伤的主意。 若非如此,按照魏世成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断了瑾儿一只手。那样的话,谁来了都没用…… 元衡郡主觉得心里堵得慌,起身道:“听说李家人今日一早便到京了,若你想回去,便回去看看。” 李清懿行礼,“是,多谢郡主。” “还有一事,昨晚秦大人救了你,咱们合该登门道谢,我会替你准备好谢礼,其他的你不比操心。” “是。”李清懿嘴上应着,心中却在腹诽,普通的谢礼八成那人看不上,非得他亲自说了才算数呢! 元衡郡主看着她迟疑了一下,开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喊我一声母亲。” 李清懿抬头看她,二人目光交汇,一股无法言喻的氛围在周围流动。 半晌,李清懿轻声道:“母亲。” 元衡郡主似乎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离开了濯香院。 菘蓝好奇道:“姑娘,您不是一直不愿意开口喊郡主母亲吗?怎么这次就这么答应了?” 李清懿笑了笑:“以前不喊改口,自然是时机未到。” 菘蓝诧异,“那现在又是什么时机?” “魏瑾儿刚与她生出嫌隙,如果听说我改口叫了母亲,你说魏瑾儿会怎么想?” “啊!”菘蓝禁不住轻呼,“魏大姑娘知道了,会以为郡主放弃了她,转而开始亲近姑娘?应该不至于吧?” 李清懿手指抚着窗前茜纱投下的影子,“有些事情,只要有那么一点怀疑,就会生根发芽,钻进那颗本就不大的心眼里,让人格外难受不舒坦……” 她顿了顿,说:“听说昨天晚上,魏淑妃宫中出事了?” “嗯,长阑方才说的,昨晚淑妃的膳食中被人做了手脚,毒死了五个宫人,皇后娘娘大发雷霆,杖责了淑妃宫里所有宫人。” “看来,咱们得想办法提醒提醒淑妃,免得她着了道。” 对于宫中的事,李清懿跟秦增是一条心,万事以帝后和太子的利益为先。 皇上是一国之君,许多时候身不由己,面上是不可能无条件偏向皇后跟太子的。 所以皇后母子在很多时候也要小心经营筹谋,避免他人暗害。 魏淑妃若是出了事,四皇子就要彻底把魏家从皇后这边撕裂开了。魏世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身为吏部尚书,在朝中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所以,李清懿只允许魏家堕落,不能让其被四皇子给拐走。 正琢磨怎么给淑妃提个醒,长宁进来禀告,“姑娘,三姑娘来了。” 李清懿起身往外迎了几步,就见魏兰尔一身崭新的千草色广袖流仙裙,发髻上蓝盈盈的蝴蝶颤颤巍巍,显见她的心情便如同这蝴蝶一般轻快。 “李姐姐!” “你来了,怎么没见着宝珠妹妹?” 两人进了屋子,魏兰尔才神秘兮兮的说:“二伯母正气着呢,二姐肯定不会出来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