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在安排好事情之后,便率领着队伍跟着马超的步伐向前冲锋,于是便出现一个奇观的景象,一人一骑奔跑在最前面,身后空了至少几里,才是大部队。 很快,马超便和羌氏的中军打了照面,马超丝毫不减速,反而催促着里飞沙加快速度,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 就像是一支飞射出去的箭,直插入羌氏大军中央,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马超省去了所有花里胡哨的枪法,每次长枪伸出,必见血,每次出手都瞄准着脖颈,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少的代价杀人,这样可以节省更多体力,来杀更多的人…… 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马超已经数不清刺穿了多少个敌人,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手里长枪越来越沉重,每次出手都要用更大的力气。 他现在已经不再能一击毙命,出枪速度慢了下来,有时还能被挡住,他就不得不用更多招式才能杀敌。他的左臂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被哪个幸运儿砍到了。他的右腿不断有鲜血流出,将里飞沙的半边身体都染红了。 他银白色的战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了,太多的血液堆积凝固变成了黑色。他的脸上全是鲜血,只有一双眼睛还在不断找寻着猎物,双眸依旧像是能喷出火焰一样可怕。 马超身体已经逐渐麻木,他已经没力气杀人了,光是抬枪格挡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胯下的里飞沙已经跑不动了,马超看着已经将自己包围数层的敌人,不由得放声大笑。 今日,死就死吧,羌氏屠他全家,他也斩杀了二倍数量还多的羌狗,也算赚了! 就在这时,马岱率领这几十精骑赶了过来:“大哥,敌军众多,我们已经快被包围了,快撤吧,等大军汇合再杀苻坚!”马超这次没有在拒绝,而是向身后撤去,他近乎力竭,也不是逞能的时候! 是夜,满天的星星在闪烁,地上的篝火燃烧着熊熊的火苗,时不时伴着木柴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大哥,我们的八千骑兵先锋,损失大半……”. 静悄悄的,静得能听到很远处受伤士兵的哀嚎惨叫声。“庞德距离还有多远?”良久,马超终于说话,声音里充满着疲惫,丧气。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银白色盔甲还是沾满了血迹,没工夫打理。 “最快明日下午才能赶到!”马岱席地而坐,坐在马超对面,他想起来许多年前,他们几许多就是这样坐在地上,一起跟着老大哥马超东奔西跑。可转眼间,就剩下他们二人了。 “这苻坚确实有些本事,这次的羌狗军纪严明,还会用兵法了,战斗力不是之前那些杂碎能比拟的。”过了良久,马超终于说话了。有时候,对手才是最知道你几斤几两的人,从眼高于顶的马超口里说出这句话,更能说明苻坚的可怕。 马岱点头称是,他也能感觉到羌氏的不同之处,三面来敌,竟然都是主力,可见羌氏想要剿灭他们的决心!马超叹气:“悔不听李善长之言!是我鲁莽了。”如果是几天前,他打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大哥,要不我们先撤回陇西,再稳扎稳打……”马岱话没说完,马超便打断他:“回不去了,张富已经攻破冀城,你觉得雍州其他近乎没有设防的郡县张富会不要吗?” 马岱语塞,是啊,他们最大的‘敌人’张富不可能放任着白给的地盘不要的。 两兄弟还没有交谈一会儿,便听到哨岗大胜呼喊:“敌袭,敌袭!”两人立刻起身,马岱惊呼:“大哥,向东撤退吧!”马超道:“你带人撤退,我亲自断后!”说罢便提枪垮马而去。马岱也不敢犹豫,立刻组织将士撤退。 马超来到阵前,确实是羌氏追了过来,不过在黑夜里看的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眼见马超带着百骑过来,敌军竟然驻马不前,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马超暗自思索:他们大老远追过来,现在怎么不动了?马超决定上前试探一番,纵马冲了过去。令他没想到的是敌军竟然被他一人冲散了,马超杀到敌群中才发现,这里不过只有百人罢了,什么狗屁大军! 忽然,他反应过来,连忙道:“快去让马岱停下,前方可能有埋伏!” 羌氏和汉人作战方式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擅长骑马作战,骑射、冲锋、骚扰这些骑兵战术他们无比娴熟,但若遇到正经的大规模摆好阵型作战时,羌氏就远远不如汉人了。说白了,他们是靠着自己天性的优势,来打仗的,很少人懂得战术的。 所以,他们惧怕列好阵势的汉人,却不怕同样奔跑着的汉人。这也是李善长之前告诉马岱若遇到多支羌氏队伍,不用过多纠缠,后撤摆好阵势,他们自然不是对手! 如今马岱不知敌情,还以为羌氏大军追击过来,便带着剩下的将士慌忙撤退,这一撤退,可正中羌氏下怀! 马岱向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