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从身后抱了回去,他伸手关掉了那颗灯光朦胧的星星灯,把被子给我盖好。 这学期开学后我开始忙着写论文,宿舍里没有人,我很怕一个人待着的孤独感,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周嘉也家,难得这段时间他在帝都也多。 那段时间周嘉也没有接戏,只有一些短期的行程,隔几天就能回来,最忙的时候也不过是公司给他安排的课程。问他下次想演什么样的剧本,他也只说还没想好,目前还没有接到合适的,正好也需要磨炼演技,所以暂时不急。 他问我有没有想好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我也没有想好。 他又提到了我写小说的事,他说不是写得挺好的吗,如果喜欢,没必要非要去走大众的路,也许适合你的路就是这一条。 我有我的顾虑。 我没开口,他也不催问,只是动作很轻的替我理着额边的碎发,从侧脸到耳朵,他的手指温热,碰到的皮肤又痒又热。 他就是这样,一个字都不说,就能让人投降。 “你看,我又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大作家,总有江郎才尽人家不买账的时候,万一过个几年写得不好看了,没人喜欢了,我岂不是就会饿死。”我很认真的跟他讲。 他的手指停在耳垂那里捏了捏,轻笑道:“我为什么会让你饿死。” “这谁知道,人还是得靠自己,你看我天天惹你生气,哪天你就烦了,外面又有温柔美丽解语花——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比我还不高兴。 可是我知道,没法光明正大在一起这种事,他的确比我更在意,也比我更难过。 最痛苦的一次是我在学校里从楼梯踩滑摔下来,摔到了脑袋,再加上低血糖,摔倒之后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后来不知道是躺在那里多久才被人发现,总归是有人把我送去了医务室。天气还没回暖,我躺在那里不仅摔伤,还着了凉,发了高烧。 我的紧急联系人上填了父母的电话,因为当初填资料的时候,辅导员的要求是必须填家长电话,可是我知道那两个电话永远不会打通,所以这学期更新信息的时候,我在后面填上了周嘉也的电话,因为如果哪天我真的有事,只有他的电话能打通,也只有打给他了。 于是辅导员找出电话簿,在拨打我父母的电话都无效后,打给了周嘉也。 可是那时周嘉也在录综艺,电话几次都没有打通。 好在那天我没什么大事,只是撞上低血糖才晕了过去,但是身上有很多淤青,擦伤在膝盖,一动就会牵扯着很疼,脚也崴了,走路的时候痛上加痛,再加上着凉的高烧,整个人躺在医务室里真的有点像是重病垂危的样子。 辅导员不敢走,我宿舍没人,现在也联系不上一个能照顾我的人,所以难为他一直陪着我在医务室输液,直到等到有人来领我为止。 于是他一直在打电话,三个电话都没人接,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父母很忙,从小基本上都不管我,成年后就没有来往了,一直都是靠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辅导员大概是想到了我每年寒暑假都申请留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然后问,“那这第三个号码呢?” 我不能暴露周嘉也。 我的生活里,不能暴露任何一丁点儿周嘉也的痕迹,因为我和他的关系,还不能见光,会给他带来困扰,也会给我带来困扰,这些道理我都能懂。 说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是我哥哥,父母分居以后,基本上都是他在管我。” 晚上九点多,终于打通了周嘉也的电话,辅导员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夜色已经深了,医务室里很安静,我听着电话里辅导员问他是不是我的哥哥,那头有些沉默,而后说是。 我猜不到周嘉也的心情,只知道几十分钟以后,进来的人是周嘉也的助理。他跟辅导员说了几句之后,搀扶着我起来,出了医务室的门,才敢一脸悲痛跟我说:“唉,小姐姐你没事吧,差点把我哥急死。” 晚上九点,校园里仍然有学生人来人往,下晚自习的,社团活动的,出来和朋友玩的,散步的小情侣,校道上并不冷清。 从医务室出来到门口的这一长条路,周嘉也不能过来。 这么一长段路,我只能扶着他的助理,崴着脚,发着烧,浑身淤青擦伤,又痛又累的自己慢慢走。 我体质差,一有点头疼脑热的就会有很严重的症状,风一吹就冷得浑身发颤,身上的每一块肉都疼得不行,本就头重脚轻浑身酸痛,再加上身上的淤青擦伤和脚踝的肿痛,吹在凉凉的夜风里,真的有种随时会再次栽倒下去的痛苦。 校门口的路灯昏黄,周嘉也的车停在人少的路边。 我这样一幅凄惨状况从校门出来,他也只能克制,等着他的助理开门将我扶着送进了车里后座,周嘉也抱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手掌心比我还要冰凉。 我搂着他的脖子,想让他开心一点,语气轻松的说:“我跟辅导员说你是我哥,你没有不高兴吧,主要是我从小就怕老师,别的关系我说不出口,不太好意思讲。” 他的嘴唇冰凉的贴在我的脖子里,什么都没说,我的玩笑话,他也没有心情理会。 车到了家,这段路我终于不用自己走,他抱着我上了楼,到此为止,我总算是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好好的睡一觉。 因为我知道,只有回到这里,我和他才可以无所顾忌的相拥。 我和周嘉也的关系,也只能藏匿在这个牢笼一般坚固却安全的地方了。 好在那天在医务室输了液,早上醒来已经退烧,只是浑身的擦伤和淤青还有肿痛的脚踝,我仍然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