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想问周嘉也的事。 在我们没有联系的这几年, 有关他的事我知道得很少,我全部都很想问。 我好奇他的耳钉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我清楚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 是他出道后的形象需要吗,还是他自己认为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知道他的头像为什么是一只蝴蝶,他以前的头像换来换去, 要么是樱木花道, 要么是连我都眼熟了的篮球球员,那只蝴蝶沉默又柔和, 像是一场陈旧的梦, 那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最后一次给我发消息是八月, 他问我会怪他吗。 最后一次说给我的话是九月, 他让复读班的同学转交给我的千纸鹤上写着得偿所愿, 还有一句对不起。 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是真的如他所说, 丢了手机,换了手机号, 企鹅也被盗了, 所以才没有再联系我, 还是终于打算放下过去,继续向前。 又或者说, 只是单纯的,他的世界里朋友太多, 想不起来还有一个我。时间太长, 我渐渐就被遗忘了。 周嘉也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们离得很近很近, 近到春风从他吹向我时, 我的皮肤都觉得灼热滚烫。 湖面的粼粼波光碎成一面刺眼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扎着手指,密密麻麻,心动难捱。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能得到我想听的答案。 又或者,我其实什么都不该问,只能问今天的天气,今天的风,还有今天的散步,仅仅到这里而已。 我抱着紫薯饼的纸袋,沉默坐在周嘉也的身边。 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我听到周嘉也率先开了口,“我刚到苏城的时候,花花还没有人领养,跟其他苏城的流浪猫一样。” 身后的树桠在风里很轻的摇曳,树影落在了我的手背上,随着风轻轻的浮动。 我看着手背上的树影,安静听着他说话。 “你在甜品店也听到了,它性格温顺,不会争不会抢,也不会像其他猫一样懂撒娇,不会讨好游客,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很少有人注意到它,它每次都是在角落里等别人都争抢完了再去捡点东西,所以它瘦得可怜。” “偶尔遇到能注意到它的人,心软给它点吃的,也会因为太弱小被别的猫抢走。我起初不知道,我只是看它太瘦了,总是饿着,所以每次都会多给它带点吃的,有时间都会特意去看它,陪它吃完陪它玩一会儿,我希望它能身体长好一点,好好活下去。”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在熟悉的地方,再也没有见到它。” 周嘉也的语速很慢,低低缓缓的声音像此时拂过我耳边的春风,又轻又柔。 落在我手背上的树影仍在春风里浮浮荡荡。 他视线在看我,很轻的声音低低问我,“你猜是为什么?” “……” “我找了它很长时间。”周嘉也的视线仍然在望向我,而我低头在看我手背上漂浮不定的树影,他低声就像此时低喃的春风,“后来,我发现它没有走远,它还是在那里,它只是没有再来我每天喂它的地方见我。” “我找到它那天,它没有看见我,它蹲在墙角里舔伤口,身上的毛也脏兮兮的,它的身边有其他游客留下的猫粮,但是其他猫冲它呲牙警告它,它顾不上舔伤口就惊慌跑走。我好像才后知后觉明白,我的举动只是想让它好好长大,可是它却会因此被其他的猫欺负。所以后来我也没有再去见它,而是问了很多附近的人愿不愿意养,我可以支付养猫的费用,幸好的是它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它的主人,它生活得很好,现在也健健康康长大了,我能看到它一切都好,再过段时间,也许就不记得我了,以后会是很幸福的小猫咪吧。” 春风将湖面的粼粼波光吹开,拂开了一面金色灿烂,刺眼得让人眼眶泛酸想要流泪。 身后的树影也在风里重重摇晃,风吹过枝桠的声音几乎快要遮住了我的听觉。 落在我的手背上的树影来来回回,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我披散在背后的头发也被风吹乱,我觉得我现在一定像一个在风里凌乱的蒲公英,头发从我的耳边到脸颊乱飞。 我伸手去整理头发,却不料碰到了周嘉也的手指。 我的手定在半空。 周嘉也代替我做完了接下来的动作,把我乱飞的头发捋过来别到耳后。 但是很快,风又把我的头发吹散落下来,继续在风里凌乱。 这阵风一直在吹,没有停。 然后他低声笑起来,“没带个扎头发的发圈吗,再吹下去会被吹成爆炸头。” 听到他的嘲笑,我双手捂住头发,生怕自己在他的眼里变成爆炸头。 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捣鼓了好久的发型,没有一个满意,最后泄气还是披散着头发出了门,没有戴发圈。 我干脆就一直用双手拽着头发,不让它们在风里乱飞。 周嘉也语气有几分尝试,“林薏,转过去,我看看能不能管用。” 我不知道他是打算用什么东西给我扎头发,但我听话的侧了侧身背对着他。 我把手放下来,我的头发立即在风里凌乱。 周嘉也把我的头发收回来,指尖碰到我脖子的皮肤,很轻的触碰像拂过的羽毛,又痒又难捱。 可他似乎没有注意,仍在尝试着钻研怎么给我把头发束起来。 他把我的头发收在手心,用什么东西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最后固定好,完工,他放开了手,看了一会儿,自己还挺满意,“应该能管用一阵儿,反正这风也不会一直吹。” 我好奇他是用什么给我扎的头发,伸手去碰了碰,却碰到的是金属的质感,我一时没猜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