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楼之所以见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哦?你想说的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是那个人害你断了双腿,是他和我里应外合转移了季家财产。只要你愿意放了黎琛,给我们黎家留点活路。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你想说的是我二叔吗?”季楼打断了他的话。 黎父愣住了:“你……你早就知道了?” 季楼看他一眼:“黎叔,你和我爷爷的关系很好,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和我爷爷说呢?” 黎父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冷笑起来,含糊不清地道,“你以为你爷爷季成林真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吗?你还太天真了,季楼,只要你愿意放过我儿子,我可以配合你。就像当初我配合你二叔一样。” 季楼伸手接过苏烨递给他的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黎琛吓到了我太太,黎采薇害死我太太的祖母。这两个人我都是绝不可能放过的。黎叔,您请回吧。” 黎父还想说点什么。 两位保镖上前,毫不客气强硬地带黎父出去。 黎父想不到季楼连自己最后的底牌都不接,被拉着请出去的时候,一路破口大骂, “季楼,你别得意。你以为你爷爷真心只爱重你一个人吗?你猜猜他为什么不动季文翰?” “你真以为你们季家就是铁桶一块,坚不可摧吗?哈哈,我等着看季家败在你手里,等着看你们季家大厦坍塌的那天……” 走廊里还回响着黎父的骂声和诅咒,季楼垂下视线,慢慢喝着手里的热茶。 苏烨有一点担心地看着他。 在季楼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季家风云变幻。以季老爷子的精明,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可是当时的他,并没有采取雷霆手段。 亲情,在这个家里,有时候是非常稀薄的东西。 季楼把手中的一盅茶品完,轻轻放下杯子,抬头看苏烨, “没事,烨叔。不用为现在的我担心。我已经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了。你应该为我高兴的,不是吗。” 苏烨叹息一声,笑了起来。“是的,我们楼少爷身边,如今已经有了真正把您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屋内重新恢复安静后,季楼回到书房接着处理今日的工作,刚打开电脑聊天框弹出消息,是游昕昕发来的。 “我等你有一会了,”游昕昕看起来在学校的图书室,“怎么聊了这么久?没什么事吧?” 季楼笑而不语,看着游昕昕,明朗的笑容灿烂, “没什么事。” “你干嘛一直笑?发生什么开心的事吗?啊,原来烨叔也在啊。” “我和烨叔说我得到了一个宝贝,烨叔正替我开心呢。” “哦,你得了什么宝贝?不是,你怎么又笑了,到底在开心什么?告诉我呀。” 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季楼却不想闲下来,比以往工作时更早起床,吃过早饭后就去做复健。 这段时间本来就忙,不知道为什么他训练起来反而比从前更刻苦,疯了一样地努力。 汗珠掉在软垫上,洇湿了一片又一片,中途休息时季楼已经体力不支,双手撑在辅助架上颤抖不止。 游昕昕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免不了心疼。她当然知道季楼这么拼命地训练是为了什么,可她真不忍心看着季楼这样对待自己。 近半年来季楼的腿已经有了好转,医生说了只要坚持训练,或许能再一次看见奇迹,季楼没准能重新和正常人一样能站起来,甚至是走上一段路。 有了希望后,季楼就不断为之努力,好几次竟然练到肌肉痉挛。 游昕昕理解他的心情,可每天放学回来时都看见一个衣服都被汗浸透的季楼,她真的不忍心。 就连上课时也会频频看时间,估算着季楼又做了几组复健动作。 于是游昕昕沉着脸,强行拉着季楼的手,把他抱到沙发上坐着,下了命令:“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晚上也不要再练了。” “我想……”季楼想要抗议,却被游昕昕的一个眼神憋了回去,反驳的话最终融成了一个笑容。 “没有你这样练的,”游昕昕边说边去洗了毛巾,“康复训练不是一日之功,急是急不来的。” 季楼喘息还未平复,胸腔剧烈起伏,听着游昕昕的训话。 说来奇怪,他甚至怀疑自己有一点受虐体质。每次游昕昕板起脸训他,心里总是很美,甜滋滋的。 游昕昕拿了洗好的毛巾递给季楼。 “我想洗澡,”季楼说,“身上好粘。” 喘息声还未平,带着一点重重的鼻音,好像在撒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