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莫萍试探着问，“我听说你最近和黎家彻底闹僵了，把黎采薇送进了监狱。这事……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吗？毕竟我们家和黎家也有多年的交情。”

季楼看她一眼，“也要分什么事，如果是非不分，这样的交情不要也罢。”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莫萍问，“我怎么听说你为了做空黎家，自己也填进去不少钱。真的值得吗？小楼，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那个女的她不是什么好人，她甚至和你弟弟季明煦……”

“妈妈！”季楼冷冷打断她的话，“如果你要在我面前说昕昕的不是，那我劝你别再说下去。以免我们母子俩闹得不好看，”

莫萍如遭雷击，她不敢相信季楼竟然能说出如此不理智的话。她也有想过季楼与游昕昕的感情很好，但却没料到季楼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她震惊之余心中也有些害怕，有一件事在胸口梗着，翻来翻去，不知道要不要老实对季楼说。

只是季楼对她实在太冷漠，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呵斥她。让她的面子十分放不下。

即便她是季楼的母亲，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些年并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职责，明白季楼对自己的抗拒。

“你既然选好了，”莫萍擦掉脸上的泪痕，努力露出笑的样子，“妈妈从此以后都不干涉了，你想怎么样妈妈都支持。”

季楼看向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从床头抽了纸巾递过去。

如果母亲真能如此，也算皆大欢喜。

母慈子孝他这辈子是做不到了，只是如果母亲能不打扰到昕昕，他还可以付一个儿子该出的赡养费用，让她晚年有所依。

莫萍接过纸巾，却哭得更凶，“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和你说，那时候我别无选择。”

“我这些年在国外一直惦念你，知道你出事后，我心都要碎了。”

“妈妈这一次不走了，会一直待在国内的。”莫萍凄凄切切地说，“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看望你父亲好不好？”

季楼点了一下头，不再说话。

莫萍见季楼没有抗拒，知道他心里有所动摇，声音更加哽咽，“妈妈太高兴了，那小楼，明天见？就我们母子两个？”

季楼：“明天见。”

莫萍一时间情绪激动，又是对着季楼说了很多话，母子两人也时隔多年终于聊了会天。

“我推你出去走走吧，”莫萍立刻擦干泪水，“出去透透气。”

“好。”季楼答应。

第二天一早，莫萍早早就来等着季楼。

游昕昕替季楼整理好衣服，摸了摸季楼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很凉，又拿一条羊绒的风衣折好给季楼带上。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我并不太怕阿姨的。”

季楼捏了捏她的手，“不用，你知道我母亲她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我不愿意你受这个气。”

“那行吧，山上比较凉，冷的话你注意加衣服。”

季楼眼中的寒冰就化了，握着游昕昕的手，“等过几日，我单独带你去。让我爸爸看看，我要娶一位这样好的姑娘。我爸他一定很高兴。”

即便是游昕昕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听到这句话脸也红了一会。

到了墓园，莫萍环视了一圈，视线扫过一排排墓碑。

她主动推着季楼走，“走吧，是在那边吧？”

边走边四处打量，“这个地方风景还挺好的，我好多年没来了，一点都没变。”

季楼抱着一捧百合，一路无言。

青山绿水，是父亲长眠之地。他年年都来这里给父亲扫墓，小时候特别孤单难过的时候，经常会求着苏烨带他来这里和父亲说说话。

可是母亲在父亲离世之后，很快就脱离了悲痛，整颗心飞向了大洋彼岸。把长眠在地底的人给彻底遗忘了。

李荃一直在他们身后几步跟着，其他保镖被远远留在墓园的门口。不打扰到季楼和他母亲难得一次的祭拜。

莫萍一直推着季楼到了墓碑前，这里一直有季楼交代专人看护，墓台很干净，常年摆放着鲜花。季楼低头，把自己手里一大捧白花轻轻摆放下去。

父亲活着的时候对他十分疼爱，对母亲的感情也很真挚。

今日母亲能主动和他一起来祭拜，想必父亲也会感到高兴。

莫萍想起从前的日子，眼角湿润，站在墓前哭了几声。

这块墓地是单独的，紧挨着步梯，人非常少。兰草依依，松柏长青，山风啸林。

莫萍给季楼整理了衣角，“好像有些起风了，有点凉。”

她转身对着李荃说，“你回去车上，给他拿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