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蚕丝被像能隔绝世间的一切纷扰。 两个人渐渐放松,看了一会彼此,游昕昕伸手盖住季楼的眼睛,掌心被睫毛扫过有些痒,但很快季楼呼吸就渐渐平稳了。 这几天季楼无疑是疲惫的,他想尽快将事情处理好,铲除一切安全隐患。把自己忙得连轴转。 没有人能让他停下来,只有游昕昕能强迫他休息。 游昕昕自从恢复之后,反而夜夜都是好眠。 此刻与季楼并肩躺在床上,并不让她觉得有丝毫别扭,反而觉得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熟悉的环境令人安心。季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轻轻勾住了她的头发。 本来想着只看着季楼入睡,眼皮却越来越沉。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早已经大亮。 门外传来喧闹的声响。游昕昕睁开眼,还以为是苏烨回来,可转念一想苏烨是一个非常周全的人,她和季楼独处绝不会让外面传出这样喧哗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也敢拦我?你不过是我前夫身边当年养的一条狗。这可是我儿子的屋子!”屋外,尖锐的女高音响起。 季楼眉间皱起,撑着手臂坐起身,掀开了被子。 游昕昕也听到了声响,但她不着急,先帮忙季楼从床上移动到轮椅上,替他理了理头发,给他膝盖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她知道季楼有一点洁癖。 他在任何时候都不喜欢衣冠不整的模样被别人看见。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绝对不会愿意被人看见自己爬着下床的样子——当然,这个别人不包括游昕昕。 还没整理好,却看见门口出现一张神色精彩变幻的脸。 莫萍穿着旗袍,姿势优雅,正推开苏烨闯了进来。 她刚刚要说话,看到坐在床边的季楼和游昕昕时,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莫萍指着游昕昕,差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季楼和游昕昕闹翻的时候,莫萍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后来又听说游昕昕居然和季明煦私奔了。 莫萍心里一边暗骂游昕昕果然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一边又暗自高兴季楼终于摆脱了这个女的。自己作为季楼的母亲,终于可以给儿子安排一门像像样样的婚姻。 这门婚事不仅要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能够借着这次机会,体体面面地解决了她目前面临的经济危机。最好还是能对小女儿罗拉将来艺术道路的发展起到助力的家庭。 这几日已经联系了自己数位在国内的闺蜜,摩拳擦掌地准备给季楼安排相亲呢。 谁知道今天早晨,好不容易听说季楼回家了,她飞奔赶来准备截住季楼,却在季楼的屋子里看见了刚刚睡醒的游昕昕。 两个人穿着睡衣,刚刚起床的样子,很显然是在这里共度了一夜。 苏烨对季楼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他毕竟只是季楼的下属,在季家老宅这里,实在不太方便拦住莫萍太太上来看自己的儿子。不管这位太太再不靠谱,她和季总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 而且莫太太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极度固执,气势汹汹地非要闯上来,几个人竟然都没能拦住她。 “您怎么来了?”季楼的声音很冷淡,一脸不悦。 他是一个很注重个人空间的人,非常厌恶有人突然闯入自己的地盘。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他早已经毫不客气地赶人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被他接纳,可以随时进入自己的领地——那个人显然不是他几年见不着一两面的妈妈。 显然季楼的这句问话把莫萍也砸得一愣,她的脚步略微停顿,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指着游昕昕问,“这个……这个女的怎么在这里?” “她是我的妻子,在这里不是应该的吗?”季楼淡淡道,“我病倒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难道您不知道吗?妈妈。” 莫萍急得不行,“小楼,照顾你的人还怕没有吗?为什么非要这个女的?你要是愿意……” “可惜的是,还真没有!”季楼冷冷打断她的话, 一大早被人从安稳的睡梦中惊醒,匆匆忙忙需要游昕昕的扶抱才能从床上下来坐稳,他的心里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妈妈,”季楼转过轮椅,面朝着莫萍,“我在这个床上躺了一年的时间,最脆弱的时候。那时候照顾我的人在哪里?” “那……什么,你爷爷不是有派人看护你吗?”莫萍心虚地比画了一下,那时候确实没什么人管季楼,当季楼不是昏迷着的吗?又怎么会知道呢? 季楼坐在床边的阴影中,交叉双手,看着莫萍,缓缓地说。 “我一直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