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昕昕离开医院，很快开始着手办理奶奶的葬礼。

她看上去好像完全恢复了，情绪稳定，精力充沛，事事亲力亲为，还是从前那副干练又麻利的模样。

只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整个人变得沉稳安静了起来。明艳的容颜笼上了一层冰冷的气质。

葬礼很简单，只有梅姐，徐护工，还有几位奶奶这些年住院认识的病友来参加。

让游昕昕意外的是，自己前段时间在学校认识的那些富家出身的女同学们也连襟出席了这个简陋的小葬礼。另外还有李荃替季楼送来了一整排雪白的花圈。

“昕昕，你别难过。我妈妈叫我告诉你，我们李家愿意站在季家这边。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和我说。”

“对啊，我们都是朋友。这么大的事，需要出力的话，你就喊我们。”

那些女孩子都没有戴首饰，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来陪伴了游昕昕一晚上，拉着游昕昕的手，柔声安慰她。

虽然她们有一部分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但游昕昕还是非常认真地谢谢了她们。

葬礼结束之后。游昕昕请护工徐大姐教她做一盘奶奶从前常做的古法小蛋糕。她把那一盘自己学做的小蛋糕供在奶奶的遗像前，灵堂前就充斥着熟悉的蛋糕香味。

游昕昕双手合十，对着奶娘的遗像，默默在心底说，

“奶奶，你从小教过我，要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我偷懒逃避了一回，才发生这样的遗憾。”

“但没有关系，我这一次，会用自己的力量给奶奶您讨回公道。希望奶奶您在天上一定庇佑我。”

李荃等到了最后，私下拉住游昕昕，

“季总叫我告诉您，你还可以住在之前您住的那间公寓里。那个地方没有人住，也没人知道是季总名下的产业。很安静也安全的。”

游昕昕没有正面回复，只客气道，“谢谢你来参加我奶奶的葬礼。”

李荃很难过地低下头，他一直觉得这事全是自己的责任。害那么活泼开朗的游小姐遇到这样悲伤的事情。

“游小姐，你别怪季总。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在老太太的安保方面没安排好。”他红着眼眶，内疚得不行，“要不您揍我一顿好了，狠狠来一顿，不用留手的那种。我该受着的。”

“这不是你的错，不你们任何人的错，当然也不是我的错。错的是那些做恶的人。”游昕昕这样说，“何况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因我而起，季楼和你们才是被我卷进来的。”

“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离开季总身边呢？”李荃急道，“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天，季总有多担心您。”

游昕昕小姐不说话了。

李荃不知道游小姐想做什么事，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还能怎么办呢？

但相比起自己，季楼显然更为了解游小姐。他虽然心中焦灼，虽然一直放不下心地派自己过来帮忙。但他却没有拦着游小姐一个人处理这些事。

两个人明明这样投契，却偏偏不见面，有默契一样各自埋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都怪那些该死的家伙。看得他难受死了。

李荃觉得，只要季总一个命令，他甚至愿意冲进那些人的家里，三刀六个洞，拼了自己把那些该死的家伙解决了一了百了。

奶奶的遗体火化后，游昕昕却并没急着下葬，而是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又回到了医院。

她抱着骨灰盒蹲守当天那个在洗手间爆料过的护士。

没哭也没闹，只是抱着骨灰盒一整天远远地盯着那个护士。

一天之后那个护士吓得神经衰弱，工作上也因为神情恍惚而频繁出错。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悄悄让人把游昕昕请到一间无人的杂物间。

“游小姐，你别这样逼我。”小护士苦着脸，一眼都不敢看游昕昕手中的骨灰盒，“我是龙城本地人，我家里也有长辈和孩子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谁也不敢得罪。”

医院里的领导找她“谈话”过好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该说的话别乱传，说错话的责任她负担不起。

“我不用你说什么。”游昕昕拿出一叠照片，“你只要指一下，那天中午，去我奶奶的病房里有谁。”

护士来回转动眼睛，“可……可是。”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每一天都和我奶奶一起，站在医院陪你。我有很多的时间，也非常有耐心。”游昕昕说，“我知道你认得我奶奶。我奶奶住院的时候，还经常笑眯眯地叫你的名字，‘小丽护士’对不对？”

年轻的护士哆嗦了一下，

“你别想让我去法庭给你作证。”她缩着脖子，怯怯说道，“在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