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发生了这样的事,医生最近给季楼安排的训练都缓和了,多是一些躺着坐着,贴贴电磁片的磁疗项目。 生怕他因为太过劳累再出一点什么意外。 但季楼在完成医生安排的任务之后,还坚持把之前所有的项目自主训练了一遍。 时间久了,训练大厅的病友们都逐渐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 容貌生得特别俊美,个子高高的,喉咙受了伤很少说话,每一天都来得最早。训练比谁都吃苦,每天一直训练到汗水湿透了衣襟,手臂再也举不起来为止。 他有一个很年轻的妻子,好像还是学生,天天都陪丈夫过来训练。男人上项目训练的时候,她会坐在边上,掏出一本英语词典,叽里咕噜地小声背单词。或者拿出一本建筑规范,写写划划做笔记。 只是两个人的感情确实是好,每次男的训练一做完,他的小妻子就会合上书本,小跑着过来接他。 蹲在轮椅边上,替他擦擦汗,给他端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笑面如花的模样。 男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在这个时候就会变得温柔起来,朝自己的妻子露出一点笑容。 毕竟是年轻夫妻,男才女貌,琴瑟和谐的。 看着他们,康复中心里的病患和家属们心中的阴郁仿佛都能散去好些。 慢慢之前那些尖酸刻薄的声音就没了,游昕昕经常在推着季楼路过的时候,病友和他们的家属都会笑着和她点点头, “你家先生这样努力,肯定能好。不像是我家这个死鬼,懒得要死。” “就是,这样年轻,肯定能恢复的。现在虽然辛苦,好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你。” “妹子,你这是还在读书吧,怎么结婚得这样早?不过早早嫁了也好,过了这个坎,再要个娃娃,将来就美了。” 说这话的是一位在这个工作了多年的护工大姐,嘴有点碎,喜欢聊八卦,据她说在病房里待久了,什么人间百态都见得多了。 她还会朝着季楼叨叨:“我说年轻人,要记着你太太现在对你的好。不好像那些白眼狼,病着的时候靠老婆,好了就忘恩负义的。” 游昕昕没办法和每一个人解释她和季楼的关系,一般都是笑着点点头应付过去。 她笑着点头也就罢了,谁知季楼也和她一样,在听见这些话语的时候,丝毫没有迟疑地点点头。 听到护工大姐那句“要记得你太太现在对你的好”的时候,他甚至停下轮椅,特意开口回了一句,“我会记得。” 他喉咙不好,很少说话,每说一句都像是开了金口一般。 以至于那位热心的大婶子就高兴起来,拉着游昕昕就说季楼是一个很像样的小伙子,说她看人很准的,游昕昕将来必定是好命的。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游昕昕在心里这样想,要是她知道他们两的婚约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时刻,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当然也经常有人会劝季楼几句,“小哥,莫要这样心急。你对自己太严格了。” “哎呀妈呀,看这一身是汗的,没必要,没必要。慢慢来就好。” “你瞅瞅整个屋子,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拼。急啥,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也有个别知道季楼身份的,想和他套套近乎,借着一起训练的时候认识认识。 这个时候季楼是不会回复的。他闭着嘴,沉默寡言的,任凭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该做的训练是一点不肯落下的。 甚至在一点一点地给自己加量。 游昕昕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越来越轻松了。很多时候几乎有一种过于轻松无数的感觉。 那天发生了投毒事件之后,季楼不知道自己联系了谁,当天就派来了几位全职保镖,每天轮班守在病房门口,不再让无关人员进入了。 请来的护工大叔也很专业,洗衣擦身,收拾整理,一应琐事都包办。 家里的司机每天给送吃的,伙食比季楼没醒的时候,不知道丰盛多少倍。 营养搭配,口味鲜美,食材讲究。还会再病号饭之外,再给游昕昕单独准备一份正常人的饮食。 游昕昕觉得,如果不是季爷爷没有回来,她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季楼是一个性格很温和,又非常斯文有礼的病人。当然这种态度也有可能只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在每天明明训练得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他还会在每一天晚上都拉过游昕昕的手,在她手上写着字,和她说上好一会的话。 有时候游昕昕在绘制工程图纸时遇到点问题,也请教这位前辈,季楼总能给出非常一针见血的解决方案。从来没有流露过丝毫不耐烦的态度,让游昕昕的兼职工作效率提高不少,每次发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