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煦愣愣地看着坐在季楼身边的游昕昕。从他哥季楼突然醒来,一直到了现在,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他才醒过神来。 本来他没想上这辆车,父亲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一把将他塞了进来。 “他哥这个时候需要照顾,这小子有力气。使唤他。”父亲是这样说的,一脸焦虑。好像有多么地心疼季楼这个侄儿一样。 如果不是经常在夜里听见父亲背地里咒季楼早死,季明煦差点都信了。 只是上车以后,根本插不上手,季明煦挤在前座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是游昕昕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一会是游昕昕独自一人弯腰把季楼抱上车时的模样。 季明煦最清楚这个看似纤细的女孩拥有怎么样的爆发力,在那个晚上,自己喝醉了去找她,她一只手就把自己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时在黑暗中,她抵着自己的后背,声音冷得像一块冰,自己明明是男人却毫无反手之力。 但她对待季楼却是这样温柔,坐在季楼身边,细致又体贴。 季明煦知道,整个家里,除了爷爷或许就只有她是真心希望季楼能好的。 因为爷爷说过,只要季楼能醒过来,就会给她一笔钱。帮助她奶奶顺利做完手术。 季明煦知道游昕昕把奶奶看得很重要。堂哥能帮助到她奶奶,所以她就对堂哥尽心尽力,掏心掏肺的。 他突然很后悔,游昕昕因为奶奶的病情向自己求助的时候,自己却拒绝了给她帮助。季明煦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那本来是他挽回游昕昕的一个大好机会。 其实他只是想先安抚好黎家的人,再慢慢替游昕昕想办法。毕竟他顶不住家族的压力,也顶不住来自黎采薇和她哥哥的压力。 游昕昕对他露出那样失望的神色,让他难受得很。 他没有不想管游昕昕奶奶的死活,也并没有没有想和那些人一起对游昕昕施加压力的。他有自己的计划,谁知道季楼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醒来。 如今她坐在自己哥哥的身边,轻言细语地,把柔情和温婉都给了自己的堂兄。 “季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车速能适应吗?” “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就眨一下眼睛让我知道。” “你最好不要睡着,医生说希望你能保持着清醒到医院。” 她其实一直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女孩,待人真诚,温柔又细致,在哪里都能温暖着身边的人。 自己在冰冷的大宅院中长大,对这份温暖有贪,有恋,有独占的渴望,怎么也放不下。 如今季楼醒了,她还这样殷勤,难道是真的想从此就待在季楼的身边吗? 季明煦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车窗外,阳光透窗而来,笼在游昕昕的脸上,她的眼神专注,嘴角带着笑,俯身查看季楼的情况,皮肤白得像是会发光,腰肢的线条柔韧而有力。 季明煦看得痴了。 突然,触碰到了一道寒冰一样的目光。季楼睁着眼睛,朝着他这个位置投来冷冷一撇。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季明煦心脏突地一跳,顿时感觉身上一股寒意,慌乱的低头收回目光。 不敢再往游昕昕的位置看去。 季明煦太怕他这个大哥了! 从小,长兄就和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不太一样。 他从来不和大家一起玩,每一天不是上各种高端私教课,就是和一个小大人一样,跟着爷爷进进出出。 兄弟姐妹中,没有谁敢和他玩,也没有一个人不怕他。季楼这个名字,小时候被各家父母亲耳提面命拿来做榜样,大了以后落在他手下工作更是恐怖。 二叔家那个不像话的堂哥甚至因为沾了黄堵,贪没集团的资金,被季楼送入了牢狱,丝毫不留情面的。 对季楼的敬畏,几乎刻进了骨子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生理反应。 没,没什么好怕的。季明煦僵着身体想,一切都还没成定局呢。 对,他醒来了,不正意味着所有事都将发生改变吗? 季楼是季家长孙,集团的接班人,爷爷最重视的孙子。他这样的男人是绝不可能娶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女孩的。 他的婚姻和家族利益相关。 爷爷不会同意,整个家族不会认可,他自己……也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的。 季明煦的心跳恢复了,怦怦加速。 没错,昕昕嫁给季楼,只是爷爷为了给哥哥冲喜的权宜之计。如今季楼既然真的醒来了,不就意味着他们那一纸可笑的婚姻就要宣告结束吗? 他还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