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悠闲的上午，韩永文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发着呆，想的竟全是胞妹韩佩妤的事。

那灵动的姿态，清脆的笑声，那是佩妤独特的美和迷人之处。

闭上眼睛，面前就全是她，还彷佛和昨日般清晰。

她讨厌女装，讨厌大家总是“小公主”的叫她，她偷偷穿他的服饰，拿着长辈的长剑成天在家里上蹿下跳，比他都更像个男孩子。这一点真是伤透了家长们的脑筋。

因为作为韩家的女子，迟早是和权贵联姻的，这个性格不磨平，今后如何能听从家族的安排，如何成为家族所认可的大家闺秀。

随着一点点长大，她也老实地学习琴棋书画，凭借无懈可击的记忆力和反应力，学业自不必提，尤为甚者的是韩家引以为傲的刺绣，十六岁的时候，她顺利地从姑姑的手中将韩氏刺绣头把交椅的位子给继承下来。

一切仿佛都步入了正轨。

就在同年，家中替她物色了如意郎君。

这一次，家族没有像安排他的婚姻一样，选择的是巨贾萧家。

萧家数代从商，中途又冒出了一个威名显赫的大司令，家族的财富和声望如日中升。

巧合的是，佩妤和萧家长子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不知好不好，但也常常领回家玩，家里人就更加看好这门足以让韩家再度壮大的联姻了。

……

回忆带着甘美，同时也伴随着苦涩。

只是这苦涩实在太沉重了，韩家花了十几年了，都没有走出她死去带来的打击。

谁会想到，佩妤喜欢的是与萧家长子一同前来的另一个男孩子呢？

韩永文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落在一旁案几，蓦地拳头紧握。

“太惨了，这样下去，小姐要被打死的！”

“少爷！只有您可以救小姐了！”

“……你说！还听不听我的话，再和那小子见面，下次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父亲！别打佩妤，求求你了，她会听话的，我保证！”

“佩妤你说说话，好不好，你流血了，就点个头，哥这就带你出去包扎，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佩妤！”

紧绷的神经被拉到了极限，而后猝然断裂，这是韩永文第一次如此凄厉地嘶吼了。

“我死也不会答应！”

娇美的脸庞猛地一寒，凤目逆出冷冽之色，死死地盯着她的兄长。

从此，这道回音就永远留在了这间书房内。

这是韩佩妤留给这个家最后的话。

韩永文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走到窗口，一股幽香漫过心头，深秋初冬，花圃中的菊花开得正香，在阳光下争奇斗艳。

佩妤喜欢花，她走后，这花圃曾经被父亲全砸掉了，这几年他又重新建了起来。

那一晚他偷偷想法让萧正修带走了妹妹。

这个举动让他后悔至今。

……

书房的门扣响了，是韩梓昕和韩清瑶的母亲。

云容比韩永文大三岁，书香门第千金，虽然不是他的最爱，十几年来如一日，他待她像个姐姐般敬重，不会刻意为难她。

“清瑶还是烧着，她一直担心自己做错了事，永文，我平时不会拿这些事烦你，但是……那孩子真是佩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