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觉得小玛丽命苦啊。想想就知道,一个女人家独自拉扯孩子有多不容易,就算有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帮忙,吃苦肯定是免不了的。”老人叹息道,“小玛丽从不跟我们说起她丈夫的事,我们是有心对她好,但也不能强迫她说,对不对?时间久了,大家就不再提了,能帮她的,大家都是全力相助。”
“这样啊。”安的语气听不出失望或高兴,他继续问,“那您有没有注意到,有谁这些年频繁接触过他们家?”
“……除了我们这些邻居,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老人的表情忽然变得踌躇,“是不是小玛丽犯了什么错?我可以为她担保,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老人激动之下,不顾腿脚的问题猛地站了起来,安连忙按住他:“不是不是,您别担心,不是您想的那样。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将老人搀扶着坐稳,见他摸着喉咙,安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老人接过水杯,没有喝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看着安。
“您边喝,我边说,好吧?”安无奈道,接着就说,“既然您知道最近莱特身上发生的事,那您肯定清楚,他曾经被人绑架过。”
老人眼睛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的语句却嘶哑得不成形。喝口水润润嗓子,他才能说清楚话:“咳咳,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是担心那帮歹徒看到莱特平安逃脱,会对他母亲不利,雷翁哈特大人才安排出时间,专程过来拜访。”
老人的神色顿时放松了许多:“原来是这样。也对,一般的事情,哪里需要雷翁哈特大人跑到我们这个偏僻地方来,要是和袭击案相关,那就不奇怪了。”
“您这话说得,好像我来看望你们很奇怪?”雷翁哈特开了个玩笑。
“哈哈,雷翁哈特大人莫怪,您毕竟事务繁多,我这把老骨头可承担不起您的专程看访。”
“怎么会,王曾经说过,身居官职,理应心系百姓。不论我再忙,抽出时间看望像您这样已经为帝国奉献了一生的人,都在情理之中。”雷翁哈特向老人行骑士礼。
国家是一个庞大的机器,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机器的组成部分。无论是身居要职的官员,还是辛苦耕耘的劳动者,一个国家的繁荣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
这是雷翁哈特从自己的兄长那里听到的第一句教导,他从未忘记过。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认认真真做自己的本分,哪里有您说的这么夸张。”老人连连摆手。
话是这么说,但当自己一生的作为得到他人的肯定,又怎么不会高兴呢?
欣慰之余,雷翁哈特的话让老人想起他关心的另一件事:“说起王…雷翁哈特大人,莱科殿下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吧?”
“这个……”雷翁哈特被问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安。
他虽然认定安就是自己的兄长莱科,但对方心底的想法,他却无从揣摩。
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理性出发,雷翁哈特当然希望对方就此再不离开。可他也明白,安非常喜欢在演剧团的生活。
所以,“莱科到底会不会走”这个问题,雷翁哈特没办法作出回答。
雷翁哈特慌乱下的作态没有逃过老人的眼睛,从中,他察觉到某些端倪。
再次看向安,老人的眼眸微微瞪大,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想……”看了一眼房檐之上,安回望老人,语气平缓,“至少在帝国彻底安稳下来前,他不可能会离开了。”
“是吗——”老人的双手因激动而颤抖着,“那就好,那就好啊!”
“放轻松,老人家。”安按着老人的手,说,“在我们拜访莱特的母亲之前,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
“说…您尽管说。”老人的目光透漏着坚定,尽管其中含着些许泪水。
虽没有刻意,但安的声音能让人不自觉感到放松:“在莱特出事的那段时间里,您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家是否出现过异常?”
“异常……”老人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苦思冥想,半晌后才回答,“真要说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就是那几天,这片小区最大的商人常常会去他们家拜访。过去,小玛丽只是会从他那里买几本时事相关的书籍杂刊带回去,让莱特学习。自从莱特长大,她就不怎么接触那个商人了。按理来说,他没必要跑这么勤,去了也只是和小玛丽说几句话就走,照顾的事情还是老婆子她们几个在忙……”
“那您最近几天有见过这个商人吗?”
“他好像在前天带人去城中心参加庆功宴了,这里的商人大多数都想乘着这个机会多赚一点。不过平日里,他在小区也不怎么露面,如果您想调查,大概只有从商会下手了。”老人想想,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歹徒一伙的。”
“您发觉什么了吗?”
“发觉谈不上……据我爱人说,他去看望小玛丽的时候,脸上的关心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的商铺对住在这里的人帮助也挺大,有许多别的商铺没有的东西,价格也实惠。如果说这些都是伪装,我不太能想象。”
安看出老人有些担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