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R“少爷,您回来了。”
沈泽回到靠山别墅,家里的阿姨快速迎了上来。
“张妈,沈振荣呢?”
“老爷在书房,在和股东们议事。”张妈接过沈泽脱下的外套,恭敬地低着头回道。
“行,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从电梯上到3楼,沈泽径直走到书房门口,只听紧闭的房门内,传出男人老成的谩骂。
“公司因为出了那件丢人事,已经股价大跌!你们几个不去想办法弥补损失,反倒在这联手,想求我把人保出来?偷税漏税十几个亿,是我几句话就能保出来的?你们几个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啊?”
沈泽打开门,并没有进去,他就那么站在那,冷眼旁观着。
瞟到沈泽站在门口,沈振荣也不再多说,“你们要是管理不好公司,就趁早都给我滚蛋!”
挂了电话,沈振荣转动沙发,面向门口,语气不悦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振荣语气冷漠,根本不像是父子之间的对话。
倒像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询问。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昨天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几天因为公司的事,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你呢?天天花天酒地,还好意思问我?”沈振荣冷哼。
“进门连门都不敲,你从小学的礼数都去哪了?”见沈泽不说话,沈振荣更是觉得他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礼数,是为了表达我对他人的尊敬,只有在值得尊敬的人面前,我才会用礼数。”沈泽双手叉进裤兜,一笑置之。
沈振荣听到这话,顿时被气得浑身颤抖,噌的一下站起身,对着沈泽怒吼:“沈泽!我是你爸!是你最应该敬重的人!”
“呵,你也配?”沈泽冷笑,满不在乎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畜生!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子!”沈振荣气得直拍桌子。
“这话,我想应该你应该对自己说才对。你怕是早就忘了,昨天是爷爷的忌日。”不想再与男人多言,沈泽转身下了楼。
被沈泽这么一提醒,沈振荣一惊。
这才记起,昨天确实是他父亲的忌日,但他忙着处理公事,压根没想起来。
沈振荣刚想开口叫住沈泽,却发现人早已消失在门口。
大雨虽停,但厚重的云依旧遮蔽着天空。
幽暗无光的墓园里,沈泽一个人,呆站在一块冰凉的墓碑前,他嘴角始终挂着微笑,脸上却赫然划过两行泪水。
“爷爷,我好想你。”
……
“除颤仪!”
重症监护室里,老人的心率一直在不停地下降。
“130焦耳!”
“是!”护士在身后,连忙调试除颤仪的电流。
“150焦耳!”
“是!”
顾诚双手紧握电极板,一遍又一遍地试图用,给心脏直通强电流的方式恢复老人的心搏。
可不管他如何抢救,终究是没有起到一丁点的效果。
病床上的老人,仿佛也预感到了自己即将离去。
尽管她已无法说话,但老人紧闭的双眼,还是流出了一滴泪水,打湿在头下的枕头上,有一枚一元硬币那么大,这是她在人间最后留下的痕迹。
随即老人的身体慢慢绵软下去,彻底没有了任何生气。
只剩对面屏幕上,两条直线发出刺耳的悲鸣。
顾诚先是沉默一下,而后快速看向墙上的时钟,“死亡时间,凌晨2点56分。”
云笑笑陪着夫妻两人站在病房外,将老人的整个死亡过程,看得非常清楚。
原来,一个人从生病到死亡,只需要8个小时。
原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运地得到交代后事的机会。
当老人盖着白布,被医护人员推出病房时,男人已经没了哭喊的力气,唯有木讷地跟在医护人员身后。
他双眼空洞无神,就那样直直望着自己母亲的遗体。
云笑笑只觉此刻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窒息和绝望,久久不得消散。
来到护士站,小护士把一只黑色的圆珠笔递给男人,提醒他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
“两位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有很多老人的后事,需要你们二位打理,所以要打起精神来才行啊。”护士好心宽慰。
“我们知道,谢谢你。”女人一边扶着自己的老公,一边轻声向护士道谢。
“唉,老人也是运气不好,斑块破裂的实在太多,都顺着血管走到了脑内,不然李主任一开始也不会只当脑梗治疗。”
小护士看女人知书达理,一时嘴上就没了把门的,把下午李主任的事,直接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