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冲脱,火光冲天,短兵相接声不绝于耳……
身边的军士们慢慢的一个个的都倒下了,而他却连脱困都不能……
直到这个时候,张绣才开始怨恨自己的鲁莽,是他太冲动了。也是他太自负。以为只要引开了吕布,便能偷袭成功。
不料,这吕营如今严密至此,吕布不在,依旧忠心耿耿,哪怕是与他同归于尽,也绝不肯失心,失去意志。
最可怕的是,这边已经打成这样了,其它的几十营,依旧无有动静来援,也就是说,整个吕营如同铁桶,各司其职,遇事并不慌乱,而在这有条不紊之中的秩序,是谁在总揽?!
司马懿!
这个人,何其可怕!
而如铁一般意志的人是谁?!是每一个吕氏的兵马,看着他们眼中杀红了眼的光,张绣直到这时候,才生出一股敬意,而这股敬意,也慢慢变成了惧意。
直到身边人越来越少,张绣才咬着牙,做最后一博,道:“吕布未死,是吾刚刚诓汝等尔!”
吕氏军显然都怔了一下,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了,他们都目光冏冏的盯着张绣。
直到此时,那护住了头颅的人,才将首级捧到了此营副将面前,副将这才有空去察看首级。一看,果然不是吕布,心中便是一喜。
接着便是一怒,幸而没怎么信这张绣之言,再加上当时确实是义愤填膺的,也没想过吕布若真死了,他们逃不逃。
当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血耻报仇,灭了张绣,至于逃没想过。
而人都是有怯怕的,而这份底气来自于何处,恐怕是在于吕布早有设下继承之人,所以,他们除了愤怒,竟未想到吕布万一真死了,徐州基业是不是也一扫而空,鸡飞蛋打!
事实是真没有。
之前只余愤怒,此时才顾得上将这些全给想通了。不得不说,人的潜意识是下意识的信重。而吕氏军就是他们的信仰。
吕氏军军魂已备,如今,便是鬼神也催不散的了。
看着他们的眼神,张绣心中更添一份怯,道:“是绣无礼,引开了温侯,这才发生了这点小误会,以绣看,不若就此罢手,如何?!也好过两方死伤无数,曹吕二军可是友军。绣死可也,然后若破盟,何人负责此事?!”
小误会?!这都血流成河了,还小误会?!以为战役是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吗?!
副将看着满地的死伤,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语。
张绣心中一沉,犹不死心的道:“我立即就撤退,汝等也好空出手来去寻温侯所在。温侯所骑乘是百年少遇之良马,如今不知去何处了,绣也没能追得上,汝等正好人手充足去寻,绣与汝等指个方向。”
副将道:“不劳张将军操心,主公失散,自有军师派人去寻,我吕氏军人才济济,如我这般无名之将,无数也。”
张绣脸色青了,这么说,是要血战到底了?!
他握紧了兵器,脸色很难看,到处都是火烧过的味道,还有血味,以及风声,今天恐怕不会善了,是要身葬于此了?!
他冷笑一声,仰天长笑,道:“风急天高,世不容英雄,好,好,好!”
张绣也存了死志,他身上全是血迹,眼神暗藏戾气,道:“绣死可也,无非是如不过江之霸王,今死于此,可也!”
副将翻了个白眼,隔着黑夜,视线不清,若不然对方看见,得能气死。他表达了赤裸裸的鄙视,将他现状与项羽相提并论,他配吗?!当初之项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兵败而死。而他,只是困兽被破,想鱼死网破而已。
副将朗声道:“张绣,下马受降,也许可以有生机。汝即敢偷袭,便是失礼背盟,若死在此处,也无可厚非,依旧不影响主公与曹公的盟友之约,你还有机会,若是下马降,自去向我主公请罪。”
“投降?!我张绣誓死不降,”张绣冷笑道。
“罪在前,犯错在先,犹嘴硬不肯请罪,”副将道:“失义背盟在后,汝若死于此处,也是小人之死,非大丈夫败灭也,休与霸王相提并论,汝,不配!”
张绣大怒,挥着兵器杀将过来,这是彻底的打破了可以和解的可能了。
“受死可,受辱,不能也!”张绣恼道:“让绣去与三姓家奴认错,绣死不受此辱!”
一时又混战厮杀起来,但基本上已经是吕氏军单方面对他的绞杀。除了张绣亲来的这一营,另外起火的一营已经声息平静了,也就是说,偷袭的精锐营已经全军覆没了,甚至连火光都渐渐的扑灭了……
这无疑对张绣的兵马来说,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局面,甚至是绝望的局面。
眼见再无援应,又无分袭的另一营相互为战,此时此刻,很多人的内心已经开始有点崩溃了,竟渐渐有人不战而降,或是力尽而降,这是彻底的放弃了……
张绣身边的心腹副将一见此,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