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使者冷笑道:“以小人心忖度我等不君子,亦不为小人耶?!”
袁军上下也是大怒,要拔刀了。现在的局面很不妙,一旦动起刀来,就不能控制得住了。
吕娴忙道:“为一小事,何必刀兵相向?!若是为此而争,倒是娴之罪过也。”
曹使者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十分不对劲,所以他的脸色很差,看上去像是那晚被马超气的不轻的模样。
这小女子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她想激化曹袁二军的矛盾吗?!
“都且息怒,分地而扎营便是。”吕娴道:“大家也相互退让一步,便相安无事了,还请诸位给我一个薄面。”
袁军副将抱拳冷冷道:“行,看在女公子面上,相安无事便是。”
说罢也不理曹军上下,带着兵马,去挑了近水的最好的位置给扎上营了。
曹军上下算是能忍的了,然而脸色也是气的如同猪肝色,冷冷的盯着袁军上下在扎营。
曹使者忍不住道:“女公子意欲何为?!”是想挑内讧吗?!
吕娴假装听不懂,道:“只是一时兴起,意欲行猎而已。可是袁军也在此,为公平起见,还是不请使者上山了,以免他们不高兴。倘以为我等互谋而图之,岂不是误会?!”
曹使者心内冷笑一声,说的好像不让他们上山是为了他们好似的。这小女子未免也太能颠倒黑白是非了。她就是故意要将他们二营扎在山下!
有什么事情,怕是失控了!
他闭了闭眼睛,心知无力回天,再发生什么,也恐是无能为力了。
好一个奸诈的小人!
吕娴抱拳,与马超退入林中,往山上去了。
“大人!”曹军上下,早已经怒不堪言,看着曹使者。
曹使者道:“不可节外生枝,此类事,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上下哪里压得下怒火,道:“她就是故意为之。意欲挑起两方争斗,她好得利。我等岂能如她之愿!?”
问题就在这里!不如她之愿,不中计,当然是这样。然而,难以忍耐袁军上下的挑衅和凌人,也是事实。
这也充分展示了曹军的能忍,坚韧的品质,以及对时势明晰洞察的冷静。
曹操的兵马,将士的素养,到底是过人一筹的。更多的时候,在战场上,忍辱,比起发怒更难,更难以做到。
“军令如山!”曹使者咬牙道:“忍!再难,也得忍。不可中计。然后明析此女意图!她何故如此?!一定有吾等未知之事,不要坏了主公的大事。”
曹将士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咬着下颌,道:“末将明白!”
到底是忍着气去扎营了。
而山上吕娴也笑,道:“两方冲突,曹兵能忍,是肯定的。可若是袁军上下一直挑衅呢?!扎营一事,要看地势,要看水源,今天袁军上下占了好地,近了好水,明日便能为砍个柴而怒目相向,这双方的火还不够积蓄的多。所以,现在还不是点火的时候。这火苗,只有在最烈之时,才能一触而发,如此,两边冲突,便能将我们摘干净了,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等无干,曹操与袁绍自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这两军不就解决了吗?!
马超一直嫌他们碍事呢,杀又杀不了,所以特别烦。
马超听的抓耳挠腮的很,道:“原是借刀杀人之计。妙啊,好计!”
不用费一兵一卒,又能摘的干干净净。她还是最无辜的人。
他们自己要打起来,关她啥事?!
若依马超,其实他也能想到这样的计,只是他不屑于此,因为他很强,一般不难的事,他也懒得费脑子去想这眼下的局势,能用武力解决的,他都用自己武力解决了。
他一直以来,都极恃强,做事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一寻思,一琢磨,发现这个计妙不可言。
“何时点火?!”马超道。
“莫急,等到点火的时候,你便分三千兵趁势下山去取粮草来。我领二千人在山上驻守接应。”吕娴道。
“明白。”马超道:“还有几日追兵会来?!”
“不出六七日,这个脚程,必至也,”吕娴道。
“我军五千人,可有胜算?!”马超道。
“看准了再下手,不要空损实力,乱打一气。保存了实力,自有能自保,守到那时候,”吕娴道:“最快的刀要在最有利的时候拔出来,才有最好的效果。”
马超明白,这是告诉他别私自行动的意思了。
若只图畅快,还是解决不了大局面上的事情,反而可能会身陷险地。
马超其实也有点感悟,也许他是一柄尖刀,而尖刀若乱用,伤人伤己,唯在最利之处,才会发挥最好的效果。
而她,可能是他的刀鞘,一直约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