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侯府宋娇娇,见过山长。”宋娇娇站得跟小松一样笔挺,她学着叶舒雨方才行礼的样子,右手五指屈拢,虚虚一握,拇指搭在食指上,左手将其拢在胸前,施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 陈双双故作好心地轻声提醒,却又能保证静室中人都听得见,“娇娇,这是弟子礼,你还不是书院的学生呢!不要同舒雨学呀,要学我表哥才对。” 叶舒雨嫌她事多,“娇娇是要拜入女子书院的,见山长执弟子礼有何不妥?即便还未参加书院的蒙学考试,可她有向学之心,山长都没说话,你怎么话这样多?” 外公说过,遇事只要心正,无论结果为何,都无需害怕,江川侯府永远是她的依仗。 宋娇娇深吸一口气,眼中胆怯渐渐变成坚定,“山长有所不知,我是在乡间长大,才被接回江川侯府不久,外公和舅舅们虽有心着人教我汴京的各种规矩,可我还是有所欠缺。” “舒雨表姐同我说过很多女子书院的事,让我心生向往。” “我想着,若是通过考试进入书院,定然能让我收获很多。” “踏上三勤径第一个台阶开始,我便让侍卫随马车在山下等候,纵然书院放假,可山长定的规矩,我们依然要遵守。” “不过,我见宁远伯府的公子都能陪礼部侍郎家的千金上山,守门的婆婆也并未阻拦,想着应是停课期间,书院没有学生在学习,山长和婆婆仁厚,不忍他在外受寒,这才放他进来。” “山长对于本不该出现在书院的小公子都有慈心,对于我这样的小孩子,定然也不会诸多挑剔。” 说着,宋娇娇还朝端坐在桌案后的山长眨了眨眼睛,可爱地笑了笑,“我若考进书院,便是山长的学生。若是失手没考中,今日又没有外人在,纵然我愚笨,也不会丢山长的脸呀!” 她抓着胸前的小辫子扭了扭,唇边的梨涡对着身侧的陈双双,“所以你们看,我行礼是我期盼做山长的学生之故,山长受我的礼,是山长胸怀宽广之故。” “山长都未怪罪,陈姑娘也不要太刻……意谨慎的!” 虽说她的舌头打了个转,但聪明人都能听出宋娇娇真正想说的是刻薄,而不是刻意。 陈双双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可对上窦靖康警告的目光,她到底忍了下去,垂首道:“是我多想了,还请山长和娇娇妹妹原谅。” 叶舒雨自豪地揽住宋娇娇的肩膀,“山长,我表妹是不是很聪明?您就收了她吧!书院的先生教导,表妹一定能更快适应汴京生活。” 山长笑了笑,“你们呀,一个个都伶牙俐齿的,不错。话说得明白,说明脑子转得快。这脑子能转呀,就不可能是笨人。” 她敲了敲手边的三本书,“我考教宋娇娇的时候,你们去隔间看看书,回头同我说说,都从书里学到了什么。” “是。” 叶舒雨给了宋娇娇一个必须努力的眼神,领了一本书便转身离开。 窦靖康推了不甘不愿地陈双双一把,等她领了书,他才对山长道:“山长,学生已经在读《孟子》了。” 山长笑眯眯地道:“《论语》常读常新。” “……学生知错。” “去吧!我一会儿让人送茶点过去,你们慢慢读着,只需读够三分之一便可。” 三分之一? 宋娇娇人还没桌案高,她这会儿伸脖子踮脚,想看看书有多厚,三分之一又有多少。 待他们离开,山长把她看的论语翻开,上面竟写满了批注,墨的颜色不同,一看就不是同一个时间写的。 “这本书山长看了很多遍吧?”宋娇娇好奇道。 “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先生。” 宋娇娇打蛇随棍上,小跑过去站在山长身边,小嘴叭叭,“沈先生,你看这里,这里的墨迹边缘泛黄,想来这条批注已超过五年,这里的却不一样。墨不会变色,可纸会呀!” 见她说得条条是道,沈雅山道:“既然能懂得通过纸张辨别墨迹的年份,想来是识字的,你的入学考试,便为我读一读这本《论语》吧!” 宋娇娇踮起的脚轻轻踏平,深吸一口气,道:“好。” 她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拿起书,朗声道:“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 一刻过后,沈雅山叫停,“在乡间长大,却识得如此多的字,想来不曾受过什么苦。” “我其实……”宋娇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发包,把簪在上面的珠花都弄歪了,软乎乎地道:“我其实认识的字不多,不过我在学堂外偷听过,所以就会读。倘沈先生没有说这本书是《论语》,我可能就要出丑啦!” 沈山长
第26章 关门弟子(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