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推开波浪,驶出港湾。 船上的帆布已经被重新补好。 虽然看上去依旧破烂,但至少不会一路走一路磕。 最近几天,傅宁几乎每天都会去坐忘滩观想。 单纯是为了去混脸熟。 毕竟他才去过一次坐忘滩,如果贸然暴露自己已经顿悟的事实,势必会引得外人的怀疑。 所以他才决定多去几次,以防万一。 小船修好之后,速度快了不少。 半个多时辰后,就已经在坐忘滩上靠岸。 “终于到了!” 豁牙儿很兴奋。 他迫不及待的扔出缆绳,套住岸上的缆桩。 傅宁见状,不由摇头笑道:“豁牙儿,你莫要急。” “奇观不是那么快就能顿悟的。” 这段时间,蚌珠收获不错。 所以傅宁每天来坐忘滩观想的时候,都会顺便带上豁牙儿。 豁牙儿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乞儿,竟然有一天能够踏上坐忘滩观想。 所以他很珍惜每一次观想的机会。 但这几天的观想,他一直都是毫无收获,所以心中难免着急。 “我要是能像芸娘那样就好了。” 豁牙儿长叹一声,脸上似是懊悔,似是肉疼。 他想的多半是那三枚蚌珠。 傅宁摇头笑道:“你是真的想多了。” “灵鳌岛这么多年来,能两次顿悟的也只有芸娘一个。” “况且第一次顿悟是最难的,你能在百次之内顿悟‘灵龟吐息’,在灵鳌岛便算是上乘资质了。” “百次……” 豁牙儿心中一紧。 每次来坐忘滩需要三枚蚌珠。 百次就是三百枚。 三百枚啊,足够他在左蹬巷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便是灵鳌岛上的四个大姓家族都不一定舍得。 像程家也是在得到郑家的半升蚌珠后,才舍得让媚娘来坐忘滩上观想。 傅宁看出了他的忧虑,于是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蚌珠。” “我昨日观想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些‘入微’的影子,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彻底顿悟。 到时候收获的蚌珠,应该足够支撑你一个人的用度了。” 豁牙儿闻言一愣,眼眶里顿时变得通红。 没想到我一个无父无母没人要的小乞丐,也能有人想着。 当下也不作声,只是别过脸,豆大的泪珠已经滚落。 傅宁看到他的动作,心中也不由感慨。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豁牙儿虽然出身低微,但却天生一股江湖豪气。 从他能当及时雨,替芸娘送信。 再到郑家来闹时,挡在傅宁前头。 足以说明豁牙儿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话又说回来,最近这段时间的猫眼蚌基本都是他钓上来的,用在他身上,也是无可厚非。 “傅兄好!” “钱兄好!” “咳咳~” 远远地便有几个人过来打招呼。 大多都是左抻巷的钱家子弟。 因为傅宁跟钱多宝交好,他们也是爱屋及乌。 傅宁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时不时还要咳嗽两声,依旧装作很虚弱的模样。 然后才亦步亦趋的来到礁石滩坐下。 之前白云景师已经道破了他寿元将尽的事实,身体绝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所以以防万一,傅宁还是要做个样子给众人看。 豁牙儿则跟在傅宁身后,挨着坐了下来。 这两个位子,几乎都已经成了二人的专坐。 “听说了吗?昨天可是血流成河。” “那是自然,郑西图被宫维延打到吐血。” …… 刚坐下,耳边就有人讨论昨天程、郑、宫三家混战的事。 说话的正是那两个钱家子弟。 内容也跟豁牙儿说的一般无二。 傅宁眉头轻皱:才一夜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这事恐怕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呜呜呜~ 这时,海螺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宁抬头看去,只见烈日当空,一根巨大的黑色羽毛划过天际,羽毛纤毫毕现,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