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打自己耳光?所以,虽明知杨廷和费宏等人的解释是在推卸责任给杨一清等人,却也只能默认。 将河套作战的失利归结于具体的军事作战的冒进和失误,总比将责任归结于计划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要好。这也避免了自己被牵扯其中。毕竟自己可是下了罪己诏的人,又犯下这等大错,那自己便真的要失去天下人的信任了。 朱厚照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张延龄,索性和张延龄坦诚了自己的顾虑。张延龄也给了朱厚照面子,他向朱厚照保证,针对外廷的清理,必是在有确凿证据,且不会牵扯到皇上的前提之下进行。他不会揪着河套作战的计划本身不放。 朱厚照便也只能答应了这第二个条件。 张延龄提出的第四个条件却颇让朱厚照觉得颇为意外。那是一个关于他私人问题的请求。张延龄要朱厚照下旨赐婚,将庆王府郡主朱清仪赐婚给自己为妻。并坦诚了他和朱清仪之间已经有一个儿子的事实。 这让朱厚照甚为惊愕。但同时又觉得很是好笑,而非发怒。万没想到,舅舅居然和庆王府郡主已经连儿子都有了。可真是胆大包天之举。不过,这在本就跳脱不拘的朱厚照眼里,其实算不得什么。 特别是这件事相较于目前的大事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相反,这反而恰恰表明了张延龄是尊重尊卑礼法,忌惮规矩的。否则,他大可不必求自己准许。这反而让朱厚照对张延龄更加的放心。 这个顺水人情,朱厚照自然是要给的。他告诉张延龄,只要他能够达到北征的目的,凯旋而还,他下旨赐婚,为此事正名。 那天晚上,朱厚照做出了妥协也做出了承诺,有的是真心的,有的其实也是一种敷衍。朱厚照也耍了一些小心眼,有些事回头还是要和张延龄好好的商议,看看有无变通的。到时候自己语气软一些,好好的求肯一番,也许张延龄也会让步。 朱厚照当然不肯被逼着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让步,但在这种时候,他需要张延龄,未来,他也不想失去这个让自己能够安心坐在皇位上的舅舅。 暴雨之后的乾清宫后花园中空气清爽,大雨洗刷了炎热,让花树似乎焕然一新。空气中流淌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假山上的小瀑布在雨后变成了一匹白练,落入水池之中,居然有了轰鸣之声。 朱厚照站在画廊之下,看见贴身小太监王安快步走来。 “奴婢禀报皇上,锦衣卫衙门的江大人在宫外求见。”王安禀报道。 朱厚照皱眉道:“他怎么又来了?朕不是说了不见么?去告诉他,朕忙着呢,朕不见。” 王安赔笑道:“皇上,奴婢说了,可是江大人不肯走,他说见皇上一面,有些话要跟皇上说,说了便走。” 朱厚照皱眉道:“他有什么话?朕不见。” 王安低声道:“皇上,我听说江大人准备来当面向皇上递交辞呈,回蔚州老家去归田。皇上要不见他一面便是。倘若是真的,准了他的辞呈,今后他也不会再来宫里烦扰皇上了。再说了,江大人毕竟是锦衣卫衙门都指挥使,总是不见,外边官员又会乱说话了。” 朱厚照一愣,沉声道:“你怎知道他要辞官?他告诉你的么?” 王安忙道:“奴婢也是听说的。江大人这几日都进宫求见五六趟了,即便不是辞职,怕也是有要事的。皇上见不见?不见的话,奴婢便去叫他走。” 朱厚照摆手道:“不见。” 王安叹了口气,躬身退下,转身离开。朱厚照忽然叫道:“罢了,让他连见朕吧。把他带到这里来。” 王安大喜,忙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