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京城南门外大校场上,旌旗猎猎。 五千名水军兵马列阵于校场之上,今日是他们出征的日子。 满剌加总督、大明威远侯张隐骑在高头大马上,腰身挺得笔直,和众将士一起等待着水军都督府总督、大明护国公张延龄的检阅。 巳时正,号炮声中,校场北侧入口处,上百骑缓缓而来。正是张延龄和陈式一等人在骑兵亲卫的簇拥下而来。 “敬礼!”一声高亢的声音响彻校场,众将士横臂于胸,目视全副武装的张延龄率领众人策马入场。 张延龄骑着一批黑色战马,身上穿着黑色的甲胄,头顶上的红缨在黑色的衬托下,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神色坚毅,目光凌厉的策马从队伍前方缓缓驰过,每个人在他经过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让本就笔直的身体更加的挺拔。 几乎每一位被选拔入这支海外水军的士兵,都对张延龄怀有一种仰慕的心情。这位护国公的传奇般的作战经历,多次不可思议的战斗情形,在大明军队之中已经成为神话般的存在。 在第一批水军选拔的过程中,除了以团营振威营为底子的选兵之外,也在其他团营进行了选拔。谁也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趋之若鹜。 这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海外驻军的待遇丰厚,兵饷高于团营士兵一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张延龄传奇般的经历吸引而来。 大多是京营的兵马其实都是从边军和地方卫所兵马中选拔而来,谓之‘选锋’。其实便是选拔优秀的士兵进入京营之中,毕竟京营是拱卫京城保护皇上的,自然需要素质高战斗技能强的士兵。 只不过,京营不是个大熔炉,而是个大染缸。进入军营的士兵往往便会迅速的开始堕落。京营侯爷们哪有心思抓训练什么的,上下将领都在忙着捞银子交际钻营。京城繁华之地,乱花迷眼,灯红酒绿。选拔来的将士们一大半倒是很快便融入了京营中赌钱喝酒逛青楼拉帮结派等等的风气之中。将领们钻营糜烂,欺压士兵,克扣粮饷。士兵们便想办法互相欺压,甚至偷鸡摸狗结伴去欺负百姓。搞得乌烟瘴气。 在这种情形下,京营的战斗力可见一斑。其实这些都是人所共知的老毛病。大环境的糜烂和颓废让他们中的许多人失去了当初的追求和勇武。 但是,整个在京二十万京营兵马之中,还是有许多人是希望能够有所作为的。只是被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们也是无力自拔。他们能做的便是独善其身,苦苦支撑,抵挡诱惑。等待有机会能够实现理想。 当初振威营新任提督张延龄上任之后,振威营在短短时间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并且几次平叛作战都立下大功。大批将领受赏晋升,被授军职和封爵位的也不少。这在整个京营内部其实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只可惜,京营兵马各有所属,其他营的兵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现在,选拔水军的事情给了许多想要干一番事情,建功立业的人机会,这一部分人岂能不踊跃报名,抓住这个机会。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除了之前的五千兵马的选拔之外,后续组建水军都督府的五营士兵的员额基本上已经招满了。在短短不到六天的时间,各营主动报名的士兵便超过了四万人。 只不过水军都督府五个营的士兵总编制也只有三万人,海外和前期兵额已经占用了七八千。所以,只能择优挑选了两万多人。现如今正在京城西郊的水军都督府衙门校场进行大规模的高强度的训练。 这些人之中肯定还要淘汰掉一批。因为张延龄的选拔标准一直放在那里。那么多相关科目的达标标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 张延龄策马而过,举手还礼,一行人策马来到队列前方的空地上停下。 张隐策马上前,高声道:“卑职张隐,率大明水军都督府出征将士,参见护国公总督大人。请总督大人检阅兵马。” 张延龄策马而立,高声道:“好。来人,授旗。” 霍世鉴策马而来,双手持着一杆红色的写着一个大大的‘忠’字的大旗。巨大的旗面在风中猎猎飞扬。 张延龄亲手接过旗帜,双手递给张隐。口中喝道:“张隐,本人将我大明水军都督府所辖‘忠’字营大旗授予你。这是我大明水军首营旗帜,希望你率领全营将士,忠于大明,忠于皇上,忠于大明百姓。此去海外驻扎,当牢记使命,履行职责,尽心竭力,绝不懈怠。” 张隐拱手高声道:“总督大人放心,卑职必牢记教诲。我等将士立誓,必将忠于大明,忠于皇上,忠于百姓。尽心竭力,不负使命。” 张隐双手接过大旗,左右挥舞数下,交给身旁副将,副将高举大旗沿着队伍前列飞驰来回展示。 众将士齐声高呼:“忠于大明,忠于皇上,忠于百姓,不负使命!” 张延龄微笑点头道:“很好。” 张隐笑道:“请公爷为将士们说几句吧。” 张延龄点头,策马走到队列前方二十余步外,勒马缓缓扫视全场将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这位大明国公爷,军中的传奇。 “诸位将士,诸位兄弟。本人张延龄,诸位有礼了。”张延龄用洪亮的声音开口说道,双手抱拳向着众将士团团行礼。 “总督大人有礼!”众将士齐声道。 张延龄点头道:“各位即将出征海外,镇守我大明海外贸易港口。此去万里迢迢,海天相隔。异域之地,山川气候生活习惯言语皆有不同。一定会遇到许多的困难和不便。你们将会遭遇许多不可知的难处。你们做好准备了么?” “准备好了。”众将士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