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心想:将来,大事走上正轨之后,自己便辞去一切官职,天天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享受人生。好好的补偿一下自己被动或者主动被剥夺的快活时光。 不过,那该要等到哪一天呢?该不会等到自己白发苍苍,发秃齿危的那一天吧。那可没多大的意思了。 心情不错,张延龄放慢马速,跟后面的马车一起并行。 徐晚意的豪华马车是第一个,车窗开着,张翼小小的身子探出车窗来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见到张延龄,奶声奶气的叫道:“爹爹,爹爹。” 徐晚意拉着张翼的胳膊,满脸关心的柔声道:“翼儿小心,身子别探出去,当心迷了眼。” 张翼不管,只奶声朝着张延龄叫嚷。 张延龄俯下身子笑道:“翼儿,跟爹爹一起骑马么?” 徐晚意忙道:“你可别逗他,几岁的小孩儿骑什么马?骨头都是嫩的,回头颠散了架。” 张延龄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骑个马而已。翼儿,来,爹爹带你骑马。” 徐晚意正待反对,手中一空,张翼小小的身子便被张延龄从车窗里拽了出去。张延龄将他小小的身子搂在身前,坐在马鞍上。 徐晚意正待不依,却见张翼笑嘻嘻的手舞足蹈,显然快活的很。便只好不说话了。虽然担心,但是这场面倒是挺温馨的。儿子和夫君的关系陌生的很,平素是不肯和张延龄多待的,今日主动要跟他爹爹骑马,这是好事。虽然翼儿明显是对骑马的兴趣大于对他爹爹的兴趣,但能够父子和谐共处,徐晚意也是很开心的。 “翼儿,骑马开心么?”张延龄问怀中的张翼道。 “开心。骑大马好威武。”张翼笑道。 张延龄笑道:“是啊,骑大马自然威武。等你长大些,爹爹给你买一匹小马,专门给你骑。你好好照顾它,长大以后他就是你好朋友了。他便会只听你的话。” “太好了太好了。爹爹,我可以骑着它打仗么?跟爹爹一样。”张翼问道。 张延龄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徐晚意,徐晚意表情嗔怪。张延龄知道,徐晚意可不希望儿子舞枪弄棒打打杀杀,她一直希望儿子好好读书,长大了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饱学之士。 “你想跟爹爹一样?骑马打仗?”张延龄微笑问道。 “是呀。那可威风的很。外公说,爹爹是我大明打仗第一厉害的人,坏人见了爹爹都会吓得发抖。我也要跟爹爹一样,当大明第一打仗厉害的人。”张翼道。 张延龄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好儿子,不亏是我张延龄的儿子,有志气,等你大些,爹爹带你去上战场,杀敌立功。” 张翼拍着胖胖的小手欢呼起来。 徐晚意听不下去了,嗔道:“你莫要说这些,回头他当真了。” 张延龄道:“当真又如何?就是要当个强者,难道我张延龄的儿子,将来要当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么?” 徐晚意正待反驳。张翼转头对徐晚意道:“娘亲不要不高兴,翼儿也会好好读书,听娘的话的。我书读的很好的,先生都夸我呢。二哥都不及我。不信我背给娘听。” 张翼口中的二哥是比他大几个月的徐延德而二儿子,跟张翼一起在定国公府跟着先生读书的。 “翼儿还会背书?那背一段听听。”张延龄笑道。 张翼张口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张延龄哈哈笑道:“厉害,厉害。都学到论语了。我还以为只学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呢。” 张翼撇嘴道:“那是小孩子学的,先生说,要学便学圣贤之理。将来经世济用,报效大明。” 徐晚意咯咯笑了起来,挑指赞道:“我儿真是聪颖,说的不错,娘很开心。咱们学圣贤之理,那些三字经呀千字文呀都是小孩子学的,咱们翼儿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早就学过了是不是?” 张翼点头道:“正是。” 徐晚意又是一阵笑。赞不绝口。张延龄虽然也很开心,但心里却有些感慨。看来自己的儿子是摆脱不了这年头的儒家教育的烙印了。将来,他会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明人,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思维。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