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不死心，当晚让人陪同去了码头。因为海伦娜等一行人来的仓促，又不肯因陋就简，所以今晚住在船上。 凯瑟琳只是想验证张延龄的猜测，看看是否自己连见海伦娜都做不到。看看是否有人阻挠自己和海伦娜单独相处。 走到码头上，海伦娜的座船就泊在岸边，凯瑟琳舷梯旁有十几名佛郎机士兵守卫。 “尊敬的小姐，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一名军官上前询问。 “我要上船去见海伦娜，请你带个路。”凯瑟琳道。 “上船见海伦娜特使么？请问您是谁？”那军官道。 “我是她的好朋友凯瑟琳，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来了，她一定会来见我的。”凯瑟琳信心满满的道。 那军官笑了。 “原来是凯瑟琳小姐。不好意思，我们不久前接到了命令，海伦娜小姐特意嘱咐，如果凯瑟琳小姐来访的话，请转告凯瑟琳小姐：为了明日的谈判，海伦娜小姐要早些歇息，不能见凯瑟琳小姐。改天有时间再见面。所以，凯瑟琳小姐请回吧。” 凯瑟琳呆呆发愣，果然有些奇怪。海伦娜怎么会连自己都不见？还特意留话让人拦阻？他们定是知道自己会来找海伦娜，所以提前便安排了人阻拦。今晚的不快之后，能来找海伦娜的只有自己了。 “海伦娜，我知道你没睡，你出来见我一面。”凯瑟琳忽然大声叫喊起来。 凯瑟琳叫喊的声音在静夜码头上甚是刺耳，惹得左近码头上下的船上的人都探头往这边瞧。 “凯瑟琳小姐，请不要这样，这样很不好。”那军官忙道。 凯瑟琳压根不理，依旧大声叫喊。 “海伦娜，海伦娜，你出来见我。我是凯瑟琳，你连我都不见了么？” 那军官和几名佛郎机士兵抓耳挠腮，很是恼火，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可不敢撒野。若是在佛郎机国，一名女子这般放肆，早就被他们给强行制止了。 正闹腾间，船上灯火晃动，两盏马灯摇晃着，照着几个人影走出了船舱。当先那人正是海伦娜。 “海伦娜，你可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凯瑟琳叫道。 海伦娜站在船头，看向码头上的凯瑟琳，轻声道：“凯瑟琳，别闹了。我不是不见你，而是我身负职责，明日要和明朝人谈判，我得和副使大人和随行人员商议事情。今晚实在不能和你叙旧。待公事结束，我会找你的。” 凯瑟琳道：“海伦娜，你怎么了？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海伦娜皱眉道：“我一直如此，怎么变了？你在胡说什么？我已经出来见你了。你可以走了。” 凯瑟琳叫道：“还说你没变，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公爵大人他……” 凯瑟琳忽然住了口，她意识到在这种场合，不能乱说话。那站在海伦娜身旁的那些人，或许便是控制住海伦娜的人，自己不能胡言乱语。 “他……怎么了？”海伦娜声音有些颤抖和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公爵大人今晚有些对你无礼，我是来向你们解释解释的。他那个人说话就是那副模样，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很多事他都明白，都明白的很。你瞒不了他，嗯，算了，既然你有正事，我就不打搅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没什么事是公……是过不去的。对了，阿尔梅达大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要节哀，要坚强。” 凯瑟琳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她很想说清楚，但她又不能。只能说一半留一半，含含糊糊，吞吞吐吐。 海伦娜沉默着，她也听明白了一些凯瑟琳的话。心中其实颇为欢喜。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传递的某些讯息已经被张延龄他们接受到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枉自己一番做作。她最怕的便是，亲爱的公爵大人会真的以为自己变得陌生了。 凯瑟琳挥了挥手转身离去，海伦娜站在甲板上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海伦娜小姐，你为何不见她？说不定，她是来告诉你，对方的谈判底线的。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你不见她，这未免有些刻意。”身旁一名黑袍男子声音沙哑的道。 “阿索尔伯爵大人，不肯让我去跟他们单独见面的也是你们。我不让凯瑟琳来见我，不是正合你们的意思？怎地又要指责我？”海伦娜冷声道。 “海伦娜小姐，你别以为我们都是瞎子。你的表现让我们很不满意。你对那位大明公爵的态度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是么？你想告诉我们，你和他之间并非恋人关系，从而便可不必在谈判的事情上为王国出力？你们的事情我们知道的清清楚楚，国王陛下让你当特使，便是给你效忠王国和国王陛下的机会，你现在的所为，是在和王国对抗。你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么？”另一名黑袍男子沉声说道。 “坎贝尔伯爵，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大明公爵大人根本对我毫无兴趣么？我早说你们找错人了，凯瑟琳才是那位公爵大人的情人，他喜欢的是凯瑟琳不是我。你们不知从何处听到传言，便以此来要挟我。非要我来当什么特使。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你们敢这么干么？我和父亲拼死回国，揭露威廉亲王的阴谋，这难道不是忠诚？你们却要这么对待我们。拿我的母亲和家族成员来威胁我。你们这么做对得起上帝对你们的教诲么？”海伦娜冷声说道。 “海伦娜小姐，你不用狡辩。事情我们都很清楚，那位公爵大人和你之间的关系，你是无法撇清的。再说，你和阿尔梅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