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天前,霍世鉴率领三百骑兵便追了上来。为了争取更多的进攻时间和机会,本来三天的路程,霍世鉴率骑兵晓行夜宿只用两天便追了上来。 在和田东新汇合之后,掌握了敌军的动向,霍世鉴便率领骑兵在二十里外远远的吊着对手,寻找战机。 对方是很谨慎的,佛郎机骑兵小队一直坠在后方数里断后,所以一旦行踪暴露,对方会立刻警觉。正面进攻是绝对不可取的,霍世鉴宁愿不动手,也不会那么干。那有可能断送全部骑兵的性命。 追上之后的第一天晚上,佛郎机人在一处山包上宿营。当天晚上,田东新和其他人便希望霍世鉴下令进攻。霍世鉴断然拒绝。 夜袭固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地形明显不合适。对方在山包上宿营,居高临下的防守态势,明显是有所防范。骑兵的冲锋可俯冲可平地冲锋,往山包上冲,那岂不是笑话。 第二天晚上,对方宿营在一片平地上。田东新等人以为今晚必哟进攻了,大伙儿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发动进攻了。结果霍世鉴还是拒绝下令。 众人甚为不解,有的还认为霍世鉴是不是害怕了。就连田东新也表示不解。霍世鉴把自己这个表弟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表弟之前行事胆小谨慎,但自从参军之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释放出了骨子里的冲动和血性,做事也甚为急躁。 这次居然还说自己胆小怕死,霍世鉴自然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不但当众呵斥了他,还抽了田东新几鞭子。这么一来,众骑兵便不敢再多言了。虽然心中还是犯嘀咕,嘴巴上却不敢再说。 就这样,众骑兵们跟到了巨人湖畔。 昨天晚上,佛郎机人忙活到半夜才扎营,一个个累的精疲力竭的模样被大明骑兵们在远处的林子里看的清清楚楚。待敌军营地安静下来之后,众人十拿九稳的以为霍世鉴应该要下令进攻了。因为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距离海岸也越来越近了。再不进攻,怕是没有机会了。 然而,霍世鉴却依旧没有下令。反而命众人退后数里,离开巨人湖,躲在林子里过夜。这次,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了。看起来霍世鉴确实是没打算动手了。他辜负了国公爷的信任,他怕了。他们全部去找霍世鉴理论,义愤填膺的要求解释。 霍世鉴冷冷的回应了他们。 “都给我好好的听令。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毕竟我只是个校尉百户,你们中的许多人比我资格还老。但是莫忘了,我是国公爷授命指挥此次行动之人,谁若不听军令,休怪我无情。” “霍世鉴,我们不是不服你,而是你胆小怕死,不敢进攻,辜负了国公爷的信任。我们才来找你理论的。”一名亲卫小旗叫道。 众人纷纷点头,跟着附和。 霍世鉴喝道:“笑话,我胆小怕死?我在国公爷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我若不能歼敌,回去便是军法处死。我难道不比你们更想进攻?” 众人安静了下来,一时无话可说。是啊,霍世鉴立了军令状的,若是放走了佛郎机人,他可是要被斩首示众的。他若是怕死,该当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才是。 “表哥,既然如此,你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今晚是最好的进攻时机,你又不肯。点解?搞咩?”田东新一着急,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霍世鉴叹息一声,看着田东新和众人道:“各位,国公爷出于全局考虑,并不想在这些佛郎机人身上浪费时间。主要是不想有伤亡。我无敌舰队现在的兵力不足,后面还有大战,国公爷对兄弟们也爱护的很,不希望有无谓的伤亡。其实放走了这些佛郎机人,在国公爷眼中并不是什么关乎全局的大事。这是我硬是要来的机会。我怎会不肯进攻?” 众人沉默不语。 “可是,我既授命来追击佛朗机人,便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和国公爷的想法相悖。我们不能有太大的伤亡,否则即便取胜,也和国公爷的想法相悖。我知道大伙儿都不怕死,可是,大局为重。怎可轻易死伤在这里。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寻找绝对有利的战机,以最小的伤亡的代价解决佛郎机人。这才是我一直不下令进攻的原因。因为我没找到我认为合适的时机。”霍世鉴道。 “今晚的机会还不好?那什么才是好机会?”有人问道。 霍世鉴道:“国公爷用兵,以奇制胜,往往能攻敌之不备。他用兵,出击的时机也掌握的甚为精确。往往能利用各种因素,诱骗敌人自己上钩。今晚这种情形,看似敌人疲惫,可以进行突袭,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时机。但是这恰恰也是敌人最警觉的时刻。佛郎机人甚为谨慎。一到夜晚他们便会极端的警觉。这反而不是奇兵突袭的好时机。” 众人隐隐约约摸到了霍世鉴说话的重点。霍世鉴的意思是说,越是夜晚,越是觉得是可以突袭的战机,往往却也是对方极为谨慎防范的时候。这反而起不到奇兵突袭的效果。 “你们也应该看到了,他们忙活到半夜才歇息,那便是在扎营。如果他们毫无防范,大可直接在湖边简单扎营便可。他们这么做,便是因为佛郎机领军将领警惕性高。我们今晚进攻,马蹄声一响,搞不好便是被火器迎面痛击。他们人多,虽然疲乏,但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够解决的。”霍世鉴沉声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话说的甚有道理。他们也看到了对方确实是在认认真真的扎营。并且有骑兵沿着湖岸侦查,确实对方警惕性很高。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今晚应该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距离海岸已经很近了。错过了今晚,后面怕是只能目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