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鉴跪地磕头,起身后面带喜色快步离开前往军营调兵。 张延龄负手看着他出门而去,面色沉静。 “国公爷,让霍世鉴率三百骑兵去追敌?这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陈式一在旁轻声道。 “怎么?你对他没有信心?”张延龄转头笑道。 “霍世鉴这小子自入军之后训练刻苦,严于律己,进步很快。天资也不错。我选拔的亲卫五十人教习武技,他的进步最快,武技颇有精进。更重要的是,这小子脑子活,办事牢靠。我对他一直颇为看好,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但是,让他单独领军去作战,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只领三百骑兵和数倍之敌作战,这便更是艰难了。是否请国公爷三思而行?”陈式一皱眉道。 张延龄哈哈笑道:“陈兄弟,你是怕他没有这个能力,最后大败而回,被我军法处置了是么?” 陈式一道:“卑职只是觉得,如此重任,他恐难担当。” 张延龄点点头,沉声道:“陈兄弟,若是你率三百骑兵去,有把握能赢么?” 陈式一笑道:“国公爷小瞧卑职么?我若前往,三百骑兵足以杀的他们片甲不留。佛郎机人那点三脚猫功夫,又是丧家之犬,解决他们有何难?我只需长驱突进拿了他们首脑,擒贼擒王,便可教他们即刻溃败。” 张延龄笑道:“你倒是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确实,以你的武功,只要能接敌混战,你便可取敌酋首级,可取得决定性的作用。” 陈式一道:“那不如,卑职去?霍世鉴那小子不牢靠,万一出了差错的话……” 张延龄呵呵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维护霍世鉴,生恐他完不成这个任务。我知道你惜才,霍世鉴是个人才,我自然也是知道的。说实话,适才他一番慷慨陈词打动了我,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几年前的状态和锐气。所以我才给他这个机会。” 陈式一道:“可是,您也不能只给他三百骑兵,让他去干这件事。还立下军令状啊。这要是……” “你可用二百骑兵破敌,而在我看来,我只需用一百骑兵便可破敌。我给霍世鉴三百骑兵,已然是放宽了尺度的。你我都说他是人才,但真正的人才是要展现出来的。如果他不能完成这个任务,那说明他便不是个人才。条件固然有些苛刻,对于他一个第一次单独指挥兵马作战的人而言,固然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若条件宽裕,兵马足够,岂非是个人便可取胜。那这次考验便失去了意义。如果这一次他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对他而言,便是突破了自我,破茧成蝶的时刻。突破了这一次的门槛,他才能真正的成为一名可以得到我们信任和重用的将领。也将前途无量。”张延龄沉声说道。 陈式一恍然,原来国公爷是有深意的。这是要看一看霍世鉴到底是不是这块料,到底有无领军之才。到底是表面光,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卑职明白了。不过,毕竟是三百骑兵兄弟,万一战法不得宜,怕是要吃亏。可否有补救的措施?”陈式一道。 张延龄想了想道:“你率两百骑兵悄悄跟随接应。但万不可被他知晓。你也不用去教他如何对敌。你的那一套对他未必适用。你教了,反而是害他思路不清晰,影响他的发挥。总之,这一次得靠他自己动脑子想办法。我们要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陈式一躬身道:“卑职明白。” …… 三百骑兵迅速集结完毕。张延龄在陈式一的陪同下前往军营场地检阅。霍世鉴全副武装,腰悬长刀坐在马背上,所有的骑兵也都全副武装骑在马上等待张延龄走近。 “敬……礼!”霍世鉴高声大喝。 唰的一声,所有骑兵横臂行礼,整齐划一。张延龄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兵马,微微点头。 张延龄身边的这支兵马如今确实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论军容外形,或许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他们身上带着的独特气质,那是大明所有兵马都难以超越的。 论高大华丽,没人比得过大汉将军营。一个个高头大马,相貌堂堂。但是,那种气质跟张延龄手下的这支兵马相比,便是小白脸对真汉子的区别。 见过血的,经历了无数血战,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队伍,岂是其他的兵马所能及。他们的眼神,身上散发的凌厉气质都是自然而然的。寻常人一眼看见,便会感受到这种凌厉的气质。 那便是杀气! “亲卫营校尉霍世鉴,率三百骑兵整军完毕,请护国公检阅下令。”霍世鉴沉声喝道。 张延龄冷声喝道:“出发!” “遵命!出发!”霍世鉴大声喝道。一挥手,骑兵们纵马而行,从军营大门飞驰而出。 霍世鉴看了一眼张延龄,提缰纵马冲出。张延龄喝道:“用兵之道,随机应变,多动脑子,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以我之优。攻敌之弱。” 霍世鉴转头笑道:“多谢国公也,霍世鉴明白。” 说罢,战马飞驰而出,瞬间消失在围墙之侧。 陈式一笑道:“公爷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 张延龄道:“我只是提醒他不要蛮干。他的命也许不值钱,我三百骑兵兄弟的命可值钱的很。” …… 霍世鉴率领三百骑兵飞驰出库伦坡港,往西疾驰而行。霍世鉴是个聪慧之人,他何尝不知这一次是国公爷考验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 一开始他并不明白国公爷为何既肯出兵追敌,却又只给自己三百骑兵。这看上去像是刁难自己。但很快他便想清楚了,以国公爷的智慧和胸襟,怎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过头话便会故意刁难自己。唯一的原因便是,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