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骚动起来,像是鱼群炸窝发出的骚动,水花哗啦啦作响,距离铁甲战船不远的地方似乎全是水声。 “发射照明焰火弹。”张延龄大声喝道。 三名亲卫将示警用的照明弹点燃,数枚照明弹升上空中,顿时将周围黑魆魆的海面照的一片光明。 照明弹照耀之下,海面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张延龄和身边众人看到海面上的情形的时候,刹那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楞在了那里。 但见海面之上,起伏的波涛之间,有无数个头颅载浮载沉。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在照明弹光亮所及的范围内全是从海中泅游而至的敌人。最远的在数百步之外,最近的就在船舷下方数丈的位置。张延龄甚至能清楚的看清楚他们的五官长相。 此情此景,既诡异又恐惧,令人头皮发麻,心脏狂跳。本来以为只是小股敌人偷袭,谁能想到,竟然是如此多的敌人,而且已经摸到了近前。 那是锡兰人的兵马,他们趁着黑夜,从海湾外侧进入港口,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用小船进了港湾之后便开始下水泅渡。科伦坡港的锡兰人靠海吃海,谁不是一副好水性。这种港湾之中不大风浪之中的泅渡对他们不在话下。 白天凶猛的炮击不但没有让他们退却,他们反而在夜晚发动了大规模的偷袭。 被照明弹暴露了身形的锡兰人也不再偷偷摸摸了,他们开始呐喊着朝着大明的铁甲船快速游了过来。水面上水花四溅,怪异的叫喊声充斥海面。 张延龄和身边众亲卫借着光亮不断的朝着海面开火,很快杀死十多人。但这并不能阻挡疯狂游近的敌人。 陈式一已经从船舱中飞奔而来,大声询问着情形。无需张延龄多作解释,在照明弹光亮消失的最后瞬间,陈式一看到了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敌人的身影,他呆了呆,旋即大声吼叫起来。 “敌袭,敌袭!所有人即刻上甲板作战。所有人!” 其余各船上的大明官兵也搞清楚了状况,兵士们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在各船将领的吼叫声中冲上甲板。照明弹打上空中,重新照亮海面的时候,鸟铳手已经对着海面砰砰砰的射击起来,弓箭手也对着海面开始放箭。 片刻之前还是一片安静的海湾内,瞬间一片混乱,成了一片混战的战场。火枪的轰鸣,弓箭的啸叫,喊杀声,叫骂声,惨叫声,水花声不绝于耳。 锡兰人有备而来,随身携带方形小木盾,这是他们泅渡游泳的划水工具,同时又可作为挡住头脸要害的简易盾牌。而且他们水性很好,在偷袭失败遭到剧烈打击的之后,他们在数十步外选择潜水靠近。 弓箭和火铳对于水面之下的敌人的杀伤力大减,一旦深入尺许深的水面之下,火铳的钢珠和弓箭都无法穿透水层,更别说杀伤他们了。 虽然有不少锡兰人被不断的射杀,但是有更多的敌人通过潜水和强行冲过的方式抵达了铁甲战船的船身之下。就像攻城一般,他们已经攻到了城墙下方。 一根根钩索抛上船舷,锡兰人开始往船上攀爬。水中的鱼叉,标枪也开始往甲板上投掷,这是海面上的敌人的远程攻击手段。更令人毛骨损然的声音响起,那是嘭嘭嘭的斧凿之声。锡兰人带有斧凿,已经开始在船身开始挥凿。他们想要凿穿大明的船只,让他们全部葬身大海。 局面在战斗开始之后,陡然变得极为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