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龄见过二姐。”张延龄快步上前行礼。 张太后忙伸手拉住,笑道:“自家人,不必如此。快让姐姐瞧瞧。哎呀,瘦了,胡子也长了。你那几个媳妇儿也不知道帮你打理打理。满脸霜尘之色。” 张延龄笑道:“二姐,延龄才从南京赶回来,今早刚到京城,怎不满面风尘?这又怪不了晚意如青她们,她们也是累的够呛,都在家歇着呢。” 张太后笑盈盈的道:“嗬,都知道护媳妇儿了。姐姐说两句,马上便替她们辨解。哀家又不是怪罪她们。瞧你,小猴儿东西。” 张延龄也笑了起来,看着张太后容光焕发的样子,脸上似乎发着光。眼神里洋溢着幸福。再看张太后身上穿得衣服,这才发现张太后穿着一件嫩绿色的长裙。这是少女和年轻女子穿的颜色和款式。张太后穿在身上,确实显得年轻。但却和她太后的身份有些不符。 “姐姐看来心情不错啊。这段时间,姐姐过的可好?”张延龄笑问道。 张太后拉着张延龄道桌案旁坐下,一边替张延龄倒茶,一边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在这皇宫之中,每天对着这些宫殿亭台发呆,消磨时光罢了。” 张延龄道:“倒也是,闲暇固然舒适,但是却消磨人的性子。姐姐可以找些事做。比如,学学弹琴,学学画画。读些书,养养花养养草什么。再不行,我让如青进宫来教您雌黄之术,学学医术也是不错的。” 张太后笑道:“罢了罢了,那不是更耗费精力?哀家岁数大了,可学不来这些事情。种种菜倒还差不多。不过皇上上次说了,我在宫中种菜,别人以为他短少侍奉,传出去不好听。哀家想着倒也是,便没再种了。” 张延龄笑道:“哪有人会这么说?皇上也是管得宽。二姐要是憋闷的慌,我时常带着媳妇儿进宫来看你便是了。” 张太后摆手道:“别,你现在贵为国公,又担了大责,多少大事要忙活。怎可将时间耗费在这些事上。哀家只要你和你哥哥都安好,官越做越大,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便好了。哀家在这宫里也习惯了,憋闷确实憋闷了些,却也……却也自得其乐。” 张延龄微笑道:“是兄弟照顾二姐不周。姐夫驾崩六年了,这六年里,我忙着自己的一些事儿,对姐姐不够看顾。实在是抱歉的很。姐夫若是在的话,怎肯让二姐如此憋闷……” 张太后脸色变了变,摆手道:“莫提先皇了,提了徒增伤心。人已经去世几年了,不必提了。” 张延龄有些纳闷,以往来见张太后,张太后都会主动回忆之前的时光。今日居然不让自己提了。以前都是自己让她不要提,今日她倒是主动这么说了。 “也是,不提此事了。对了,我适才进来的时候,女官拦住了我,不让我进来。这是怎么回事?宫里新订的规矩么?”张延龄道。 张太后忙笑道:“哦,也不算是规矩。只是……防止闲杂人等进来罢了。” 张延龄笑道:“哪个闲杂人等敢进太后宫中,那岂不是找死。” 张太后道:“小弟,你可真是事多。宫禁严一些不好么?刘瑾那厮的余孽,谁知道在宫里还有没有?” 张延龄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该严一些。” 张延龄笑着看着张太后,张太后道:“你笑什么?还不喝茶?这是明前茶。我新弄来的。” 张延龄道:“二姐以前对什么明前茶明后茶可不讲究,你甚至都不爱喝茶。怎地现在这么讲究了?明前茶可价值不菲呢。” 张太后佯怒道:“你喝不喝吧。不喝我倒了。” 张延龄忙笑着举杯道:“喝,我喝便是了。倒了岂不可惜。” 张延龄喝了一口,果真清香满口,滋味甚好。点头赞了几句。张太后眉开眼笑道:“好喝是么?我也是才发现原来茶叶有这么多讲究。怪不得你们男子要喝好茶,原来真是享受。” 张延龄笑了起来,眼睛看到张太后腰间系着一只玉佩。倒是眼生的很。于是笑道:“二姐那玉佩看着不错啊。” 张太后一愣,忙将玉佩塞进腰间道:“普通的玉佩罢了。” 张延龄道:“玉佩是男子带的,二姐挂个玉佩作甚?赏了我吧。” 张太后忙道:“不成。” 张延龄道:“为何?我要什么二姐都不会拒绝的,一个玉佩而已。” 张太后皱眉道:“这是个普通玉佩而已,又不值钱。要赏也赏好的。回头让内库房找找,给你赏个好的。这个不成,这是哀家喜欢的。” 张延龄苦笑道:“二姐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 张太后伸手在张延龄额头敲了一下,嗔道:“混账小猴儿,姐姐什么时候对你小气了?姐姐对你如何,你心里不知?” 张延龄赔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二姐对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好。延龄心里明白的很。” 张太后笑道:“算你还有良心。” 张延龄站起身来,往内室走去。张太后忙跟在后面道:“乱走什么?适才我在歇息,床铺还没铺好,乱糟糟的你便来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延龄眼睛盯着书案上一柄折扇,带着长长的扇坠流苏。张太后看到张延龄的目光盯着折扇,刚要上前去收起来,张延龄抢先一步抓到手上。 “这扇子不错。二姐什么时候用男子用的折扇了?这也不是姐夫的东西啊。看上去风雅的很。”张延龄翻来覆去的看着扇子。 “给我。”张太后叫道。 “赏了我吧,这扇面上的字写得不错。同心共情,恩,好字。不知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张延龄翻来覆去的看着扇面。 张太后面色涨红,伸手来夺。张延龄手一缩,张太后抓住了扇子边缘。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