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逃,不许逃。他们才十多个人,咱们人多。给老子上!谁敢逃跑,杀无赦!”城楼中的一名百户挥动兵刃大声吼叫道。 城楼中的叛军也回过神来,对方人数确实不多,这里城上城下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对方明显装备有火器,一照面就撂倒十几个人,倒也胆寒。 虽然不再逃跑,但却也不敢露面。举着兵刃躲在城楼北侧墙壁后大声鸹噪,却不敢冲出去接敌。 “放箭!放箭!”那百户挥舞着兵刃大吼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十几名士兵立刻取下身上弓箭,弯弓搭箭探出身子对着外边乱射。 “轰!轰!” 三名探出脑袋的叛军士兵被鸟铳击中头部,仰天便倒。周围的叛军士兵看得清清楚楚,这三人都是额头中弹,一个血窟窿里往外汩汩的冒脑浆子。顿时吓得惊呼起来。 “干的漂亮!”张延龄大声称赞道。 张延龄带进来的这十名兄弟是亲卫营中的佼佼者,作战技能无一不精。特别是鸟铳的使用早已驾轻就熟。他们的射击水准已经到了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的地步。这么近的距离,还有人敢探头出来放箭,那简直是活靶子。 这下,叛军士兵谁也不敢再探头放箭了,近四十多人全部缩在墙壁后面大眼瞪小眼。 张延龄陈式一等人毫无阻碍的冲到了城楼北侧墙外停下了脚步。 一墙之隔有大批敌人在里边,冲进去显然是不明智的。即便己方十余人武技高强,不惧这些人。但是里边地方狭小,廊柱墙壁阻挡,鸟铳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哪怕是死伤一两个,都是张延龄不能接受的。 能用强力手段解决的事情,何必要兄弟们冲进去拼命? “陈兄弟,小金瓜带着么?”张延龄沉声喝道。 陈式一点头道:“带着呢。” “那还等什么?请他们尝两颗。”张延龄喝道。 陈式一沉声应了,伸手从腰间皮囊里摸出两个软绵绵的拳头大的球状物来,迅速剥开软绵绵的外壳,露出一截软木塞来。 那软木塞的中间有个圆孔,一根引线从里边伸出,盘在软木塞四周绕了两圈。 陈式一拉长了引线,凑到城垛旁插着的火把上点燃了引线。刺啦啦火星四溅,引线迅速燃烧起来。陈式一扬手从窗洞之中丢了进去。然后迅速再点燃一枚,从门洞里丢了进去。 “趴下。”张延龄低喝一声,抱着头伏下身子,蜷缩在城墙根下。 陈式一等人也迅速趴下。只有马占宝不明就里,还弓着身子发蒙。被陈式一一把扯住胳膊拉倒在地。摔得马占宝膝盖生疼。 马占宝忍痛正要起身,便听到如两声巨响轰然,身下的城墙的地面都似乎抖动了一下。 城楼内火光耀眼,无数的石块木屑夹杂着血肉短肢从门洞和窗洞之中喷溅出来。 马占宝差点晕过去。张着嘴巴抬头看时,周围石块血肉下落如雨。前方城楼窗倒门碎,里边黑烟翻腾,夹杂着一片惨叫呻吟之声。 这两声轰鸣当真如雷霆万钧山崩地裂一般,震的马占宝的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他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之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他才意识到,那便是适才张侯爷吩咐丢进去的两个什么小金瓜所致。 事实上,从野狗岭兵工厂建设之初,除了火器的改良和研发之外,张延龄便早已将手雷列入了火器制造的名单之中。这玩意显然是和火铳鸟铳一样,能够左右战局的利器。 只不过,从一开始,张延龄便失望了。他本以为手雷的制造是很简单。但是真正试验了之后,张延龄才发现,这年头的火药的威力不高,根本无法产生太大的破坏力。除非大量的装填火药,否则根本达不到自己所想想的那种后果。 但是,大量装填火药造出来的可不是手雷。西瓜大的手雷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根本扔不出去,也不能随身携带作为单兵火力。张延龄要的拳头大小,重量恰当,能够投掷一段距离,且能够产生范围爆炸伤害的手雷。 如果只是拳头大小的装药量,爆炸的威力甚至连手雷的铁外壳都无法炸碎,最多只是炸开一个口子,像是丢了个大炮仗一般。 更别说,这东西耗费大量的火药,消耗起来简直就是在流水般的往外扔银子。 受限于财力不足以及科技和工艺的不足,张延龄不得不暂时放弃了造出可用于实战的手雷的想法。毕竟,火铳的研发和改造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东西。他不能将财力和物资花费在其他东西上。 然而,这并不妨碍张延龄对手雷的怨念,闲暇之时他也不断的和徐幼棠以及匠人们进行探讨和钻研。 年初的时候,随着火药原料的进一步提纯和配比的进一步精确,火药的性能得到了提升。这让张延龄又燃起了希望。虽然试验的效果让张延龄依旧失望。铁皮外壳同样无法爆裂,效果依然不好,但是张延龄很快便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一次喝酒的时候,张延龄不小心摔碎了一只酒盅。酒盅落地碎裂的情形让张延龄灵光迸发。自己一心想着造铁皮手雷,这个思路其实是错的。这个时代用的是黑火药,再提纯再精确的配比威力其实都是有限的。除非是加大药量。但这显然是不成的。 自己只想着通过火药爆炸的方式杀伤敌人,便是走入了歧途。他应该用其他容器替代铁皮外壳。比如说用烧制的小陶罐。陶器强度不高,易碎,应该很轻易的便会被炸裂。只需在火药中加入小铁片铁蒺藜这种具备杀伤力的东西,便足可在火药爆炸的时候对周围产生杀伤力。 自己也完全不必将这年头造出来的手雷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