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的阿兰德龙倍感轻松。 事实上,对于阿兰德龙这样出身底层,当过街溜子的主儿,当时自己混迹的场所。 他再一看这酒铺里是真有意思,桌上摆着温酒器,瓷杯子,还有那些酒菜儿,都是自己没见过的。 于是没有反感只有亲近和惊奇。 站在柜台前,他居然操着不分四声的京城话,以法国绅士的派头,像对待自己最忠实的影迷一样,跟里面的几位刚才咋呼的几位举手打起了招呼,做了最友善和谦虚的回应。 “大家好。我也来喝酒,打扰了。” 不得不说,这一句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那几个喝得脸红红的老头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瞪大了眼珠子。 “哎哎,你会说我们的话?这可稀罕啊……” “哎哟,您是个华夏通吧?这汉语说得好啊……” “您好,您好,请坐请坐……” 几句热情洋溢的回应,也让阿兰德龙顿时笑容满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最让人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早就坐在柜台后的康术德站起来,轻轻咳嗽了两声,出面揽客了。 老爷子风度翩翩的点头,把阿兰德龙和宁卫民一起往里头让。 关键是这个过程里,他秃噜了一大串外国话,却只有阿兰德龙听懂了。 而且非常高兴的与之对话起来。 这场面,绝对令人惊诧。 别说让酒客们再度个个觉得匪夷所思,大呼意外起来,就是宁卫民也傻了。 “师父,您……您怎么会法语?” 抽了个空子,宁卫民插口问道。 “这新鲜吗?东交民巷法国兵营的生意我做了好几年呢,别这么大惊小怪,没见过市面似的。” 好嘛,老爷子云淡风轻,真是一派扫地僧的风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