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看着形销骨立的陈彦峰,只觉得恍如隔世!
半年前的陈彦峰刚到永州府时,高高在上、贵气逼人!
当时的永州知府彭守良甚至不惜将亲生女儿送给他当暖床的丫头。
可如今呢?
形如鬼魅的落魄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这话真正落到实处,竟是这样的!
收敛了情绪,谢知府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堂下何人?”
陈彦康和陈彦平缩着脖子不说话,陈彦峰不得不站出来:“草民陈彦峰。”
“这两个女子,你可认识?”
陈彦峰看一眼:“这是我的妾室和我的侄女。”
“她们所说可是实情?”
陈彦峰抿唇:“不是。”
她们说的自然是实情,可自己不能认啊!
几个流民将同为流民的女眷送给邪道,这是犯法的!
陈彦峰刚刚已经听说了,那邪道父子两个折磨她们三个……尤其乔月容被打得最狠。
乔月容一定是被打死了吧?!
只要人没了,自己再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安全了。
于是陈彦峰掐头去尾、歪曲事实,将事情说成被邪道哄骗,自己等人是被蒙在鼓里的。
谢知府听完,不置可否,对跪在着说下去。”
陈静言于是就将邪道被陈怀瑾所杀,乔月容被陈怀瑾夫妇带走的话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陈静言看向陈彦峰:“三叔,乔月容回去后,难道没跟你们说吗?”
她以为乔月容定然是被送回落马坡去了。
毕竟乔月容是流民,除了去落马坡,还能去哪里呢?
陈彦峰汗毛都竖起来了!
乔月容被陈怀瑾所救?
她没回来啊!
那她去哪里了?
乔家大公子乔世梁可是就在永州府啊!
一想到其中的可能性,陈彦峰再也压制不住惊慌之色,他忍不住道:“知府大人,陈怀瑾带走我儿媳妇,并未将人送回落马坡,还请知府大人为我陈家做主!”
“世叔好算计!”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怒喝突然在大堂中响起。
天黑后的大堂里,昏暗的灯火中,后堂转出来一个人,不是乔家大公子乔世梁还能是谁?
乔世梁黑着一张脸:“我倒是要亲耳听听,世叔准备怎么继续编下去!”
陈彦峰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贤侄……我……”
就在陈彦峰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继续编时,陈彦康先扛不住,主动招了。
“知府大人,这事儿不是我干的啊!是我三弟,都是我三弟跟邪道商量的……”
三言两语,竟直接就将陈彦峰卖了个干净!
乔世梁等人听得都目瞪口呆:为了一口吃食,他们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小妾、儿媳妇都送给了邪道!
而做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能得到一个用采摘的草药、猎来的野物换吃食的机会?!
最后竟然还因为都不会认草药、打猎能力不够,换不来吃食?!
换言之:三个女眷是真的被邪道给骗走的!
围观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这么蠢,怎么当上威远侯的?”
“哈哈哈……”人群中顿时爆发一阵压制不住的笑声。
“啪!”
“肃静!”惊堂木一拍,知府一喊,大堂重归安静。
乔世梁强忍了愤怒,虎目含泪,冲着谢知府行礼。
“知府大人,我妹子明明是被他们送给了邪道,他们却诓骗我,还让我借钱给他们。”
“如今别的我且先不说,我想让他们将借我的银子还给我!”
“我不愿意借钱给害我妹子的恶人!”
陈彦峰心头一跳:什么借的银子?明明是给的!
陈彦平已经先喊了起来:“明明是给我们的银子,怎么成了借的?”
陈彦康也紧接着喊:“而且我们来永州府的路上,银票都被人抢走了!我们就是来报官的。”
“哈哈哈……”门口又传来了笑声。
“这一家人倒是好,不想还钱,直接就说被抢走了!”
“永州府境内哪里来的劫匪?他们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自家儿媳妇、闺女、妾室都卖了……只要有钱,撒谎算什么?!”
“这种话怎么不好意思说出口?”
门口的人又小声议论起来。
谢知府却收到了乔家公子的眼神,肃然看向陈家众人:“天色已晚,将他们都押入监牢,改日再审!”
陈怀彪吓得嗷嗷叫:“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草民陈怀彪,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从头到尾不知情啊……”
谢知府闻言点头,竟然真的采信了:“那就放你回去。”
陈怀彪大喜,赶忙一溜烟跑了!
陈彦平一看,也急了,指着:“知府大人,我也是无辜的啊!这是我的侄女,这是我三弟的妾室,这事儿从头到尾跟我没关系啊!”
谢知府摆摆手,又放走了陈彦平。
陈彦康见状也想开口,谢